r /巫王显然也未料到季礼此时竟折返回来,他先扫了眼晏婴:“滚起来!”
晏婴诺诺起身,不敢随意出气。
巫王命殿内的内侍撤去午膳,起身坐于龙案之后,沉眉盯着九辰:“去继续跪写,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停笔。”
晏婴正要去替九辰收拾起竹简,忽然想起巫王警告,便只能生生忍住。
九辰沉默的抱起案上竹简,扶案起身里走去。
巫王这才命内侍去宣季礼进来。
东阳侯甫一入殿,便长跪于殿中,语气决然:“臣有一个请求,望王上应允。”
巫王忙命人去扶,道:“恺之但说不妨,何须如此大礼?”
季礼拒绝了内侍搀扶,坚持跪着:“王上若不应允,臣便不起。”
巫王笑道:“你呀,这副驴脾气何时能改改,说罢,孤先听听。”
季礼顿了顿,以额触地,声如洪钟:“臣请求王上下旨,遣黑云骑主帅九辰回剑北。”
巫王墨眸沉了沉,笑道:“恺之何出此言?”
季礼恭敬回道:“不瞒王上,臣昨夜回府后,辗转难眠,思量再三,才做出如此决定。不仅为他,也为臣心中一股不甘,更为了王上的安危和巫国的大业。”
巫王轻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季礼脸色有些难看,便笑道:“恺之,昨日辰儿说话是爽直了一些,我倒觉得十分难得。少年人,总是有几分意气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让他留在宫里,是孤的主意,与他无关。”
季礼心头烦躁难消,叹道:“王上不必替他说好话,这混账小子,就是欠管教!是我无能,整整五年,都没能将这混小子的性子给磨平。他性情孤僻乖戾,软硬不吃,最有主意,若将他留在王都,迟早会惹出祸患。若伤及王上与巫国体面,到那时,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巫王摇首,道:“恺之治军一绝,练兵有方,若说这天底下有你治不服的兵,我可不信。”
季礼浓眉紧皱,道:“王上是有所不知。三年前,这混小子为了驯服那只号称「沙漠之王」的枭鹰,竟然不顾军令,私入剑北之北的荒漠地带,去射杀那只枭鹰的宿敌「黑雕」。为了此事,我打了他一百多鞭子,将他在营门口吊了五日五夜,都没能让他服软。那时,他才不过十三岁。而此事,不过是他所犯下的无数混账事里面的一件,思及此处,臣便心寒背冷。为了一只畜生,便乖戾叛逆如此,臣实在不敢让他继续留在王上身边。”
巫王似是想到了什么,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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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风雨交加
午后,巫王召南央与桓冲于垂文殿商议朝政。
九辰整理完早朝纪要,只能听当朝左相大人与右相大人委婉含蓄兼绵里藏针的争论不休。
丹青坊,南隽站在墨兰阁内,隔窗伫立。
阁内的车娘跪坐在案边,不急不缓的煮着新鲜的茶水。
“梦姑姑与寒长老想见公子一面。”
车娘垂首细声道。
南隽蹙眉:“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车娘玉指摩挲着壶柄:“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们本就不打算离开沧冥。”
“什么意思?”
“公子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南隽冷笑:“看来,如今的端木一族中,我这个少族长,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车娘缓缓摇首:“他们若不是因为忌惮公子,早就闹翻天了,何必隐忍到今日?”
南隽倒有些意外,他坐回案旁,握住车娘一只柔软素手,挑眉道:“你倒是说说,他们要闹什么?”
车娘极是自然的偎入他怀中,道:“奴婢愚钝,哪里知道这些?奴婢只是得到消息,梦、寒两位长老昨日曾在北市现身。”
“北市?”南隽握紧她的手,道:“呵,南市果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只可惜,北市跟南市不同,想控制北市,只怕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车娘浅浅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昨日,北市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马乱,几乎所有马场的马都疯了一般冲去栅栏,狂奔不止。后来,戍卫营带人射杀了全部乱马,一匹都没留。如今马市疲软无货,想要趁虚而入,也未尝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