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光有些怔忪的望了会儿躺在榻上的巫子玉,才竭力维持平静道:“已经调动了所有影子和血卫,目前,还未探出夭黛流向。”
顿了顿,王使又道:“湘妃禁足期间,未出过栖霞宫半步,也从未与人互通消息。想来,与她无关。”
巫王冷笑一声:“她的手段,若这么容易被探查到,夭黛就不会流入宫中。孤的那位王后,也不会在南山寺被耍的团团转。”
王使叹了声,默然,眼睛,不由又飘向了床榻方向。
巫王捕捉到王使目中掩饰不住的焦灼和担忧,墨眸间难得透出暖意,道:“幸好发现及时,孤已用内力封住子玉周身大穴,毒性不会再蔓延,今夜,孤会用青冥决为他逼出体内毒素。”
“孤答应过你,待他如宝如玉,断不会有半点食言。”
“青溟诀!这――断断不可……”
王使初是震惊,因为青溟诀需要使用口诀的人灌注全身内力于指间,迅速刺探入中毒者经脉,以强大凝力逼出毒素,于经脉之间,几乎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仅对修为要求极高,更是十分耗费元气。
施诀者,至少要闭关半载,才可完全恢复功力。
如今九州之中,会使用、能使用此诀的,除了隐在山中不出世的高手,也只有师承昆仑一派的离恨天和巫启二人。
可想到巫子玉的处境,王使喉头滚了滚,终究是说不出话了。
巫王知他心思,叹道:“这些年,你为孤、为巫国做的,何止这些。孤只求,不负兄长之托。”
「兄长」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使眼眶一热,突然撩袍伏跪在地,哽咽道:“臣,定也不负君上所托。”
巫王伸出手,正欲扶起王使,帐外,风声一动,确实刺来一道青光。
王使大惊失色,巫王已然翻袖化解掉这道剑气,立定时,他掌间,已经多了一根青竹。
这根青竹并无特别之处,只竹身上用剑刻着一行字:兵器谷,见字如晤。
能避开潜伏在暗处的影子和血卫,手法又如此嚣张,这世上,只怕也没第二个人了。
王使显然也猜到了几分,急道:“此人剑法似有精进了一层,王上切不可以身犯险。”
巫王捏着那根青竹,淡淡而笑:“故友相见而已,不必担忧。”
兵器谷废弃多日,茫茫夜色中,更显萧索荒凉。
巫王于谷外默默驻立了会儿,才展袖掠至谷内兵器库外,掌间青芒一闪,弹开破旧的铁门。
门内,一袭青衣,正背对着他,负袖而立。
听到动静,离恨天并未转身,只道了声:“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巫王冷哼一声:“你深夜约孤至此,该不会是为了叙旧罢!”
离恨天忽然长笑转身:“当日,师兄屈尊驾临血狱,是为了何般目的?今夜,师弟也是一样的!”
巫王心思缜密,隐隐意识到什么,不由墨眸微动:“当真――是同样的目的?”
离恨天没有回答,只是轻挥衣袖,他身后的兵器架应声而倒。
巫王这才看清,兵器架后面的空地上,躺着一个黑衣少年,双目紧紧闭着,浑身血色,面色死灰。
巫王负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喉头间翻滚,搅得他心慌意乱,可连日来,胸口压得那块大石头,倒是忽然间蹋落了。
“他……还活着么?”
许久,巫王哑声吐出一句话。
离恨天面上,难得褪去了往日的讥诮与不屑,只平静道:“他五脏俱伤,凭我一人之力,只怕耗尽修为也未必能救他性命。”
“如果师兄出主力,我倒是可以从旁协助。于师兄而言,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巫王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少年,陡然怔住。
离恨天微挑唇角:“当然,巫国奇人异士颇多,功力高者大有人在,在下,也并非有意插手。只当,给师兄送份大礼罢。”
说罢,他倒真做出一副卷袖离去的架势。
“等等。”
一直沉默的巫王突然开口,深不见底的墨眸,已恢复往日的冷沉之色:“容孤……想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