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谈笑自若的姿态,却高傲圣洁,凛凛不可侵犯,一如谪仙。
何等信念,才能隐忍至此。
离恨天将视线转移到九辰手中的暗血令上,道:“是风南嘉让你们来的?”
九辰道:“如今,母后被禁足宫中,全拜修罗所主导的那场刺杀行动所赐。只有你,能证明真相,还母后清白。”
离恨天目光变得奇特,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风南嘉还是改不了痴人说梦的毛病啊。我恨不得能将她挫骨扬灰,岂会助她洗掉冤屈?何况,风国人,确实参加了那场行动,何来冤枉?”他不失优雅的评判。
此人与自己的母后有恩怨,在上次他夜闯世子府时,九辰已经察觉到。而这一切的根源,恐怕都有此人所背负的秘密有关。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帮她的。”离恨天背对着他们,显然不愿再多言。
站在后面的幽兰急道:“如果你肯帮忙,事成之后,我们立刻放你离开。”
离恨天冷笑道:“谁告诉你们,我想离开这里了?”
幽兰水眸一惊,暗道此人当真难缠,有些着急的去看九辰。
九辰盯着离恨天背影,道:“你知道,当日你遁入巫王宫,我为何只在西苑布下了陷阱?”
离恨天果然身体微震。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那个地方。你随使来沧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九州公主的血脉。因为,你还有第三个名字,叫云意遥。”
离恨天蓦然转身,隐在袖中的手,暗暗颤抖起来。肩胛被折磨的痛楚,亦清晰起来。
云-意-遥,这是很多年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将这三个字从尘埃中挖出来。
九辰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你现在不想离开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此事。我若把你的目的告诉父王,你觉得,你还有实现夙愿的机会么?”
离恨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狱外的少年:“你究竟想说什么?”
九辰扬起嘴角:“我是讲义气的人。若你肯把神女枝给我,我不仅不会告诉父王,还会帮你。”
“怎么帮?”
“有了神女枝,我就能帮你救出他,让你们见面。”
离恨天断然摇头,道:“不,这决不是风南嘉的条件。她恨不得把那孩子置于死地罢,怎会助他出西苑,给她的孩子树立对手。”
“没错,这是我的条件。”牢外的黑衣少年,笃定道。
离恨天满是惊疑:“你为何要救他?”
九辰轻笑:“因为,只有这个条件,能打动你。”
更深露重,薄薄的清寒,铺洒在浓黑的暗夜之下。
一道影子,无声潜入冷寂荒凉的西苑之中。这座极少有人踏足的宫苑,因为上次那场火灾,愈加衰败不堪。唯一不变的,就是思戾殿内那盏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烛火。
影子落在殿阶之下,无声跪落,隔着夜空,以内力传音:“阁主,世子殿下去血狱见离恨天了。”
片刻静默之后,殿内才传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声音:“若主上问起世子行踪,你该如何回答?”
影子平静回答:“属下只知,殿下今夜从未出过沉思殿。”
“今夜知情者,想办法处理掉。”淡淡吩咐完,里面的少年便不再说话。
夜风穿木而过,沉寂落寞的宫殿之中,缓缓传出击箫之音,一节一节,无章法,却不凌乱。
影子等了会儿,见主人再无命令传来,复无声无息的点足离去。
按照离恨天所言,早在随使赴沧冥的路上,真正的神女枝就已经被他用假枝替换掉。他亲手培植了半年的假枝,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西陵韶华,包括巫王。
狱中,他面朝冷壁,怅然而叹:“只愿,你能说到做到。”
夜半时,正是冷月照壁,孤衾寒衣,他语间尽是萧索落寞:“我曾允诺,要替她守护好神女树,一生一世,决不让九州因此再起烽烟。我,终究是负了她。”
出了血狱,九辰先用短笛召来阿蒙,让它把消息传给南隽,才和幽兰连夜赶往「修罗」在巫国的据点――浮屠岭,去寻找真正的神女枝。
幽兰忍不住感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