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变了多少,两个变了那么多的人,即使没有忘记过去,都不一定能够在一起。何况,年景容说她忘了。
“是啊。睦,如果她爱你,我猜,她当年爱上的,应是不会耍心计的你,就连你一次次背叛她,其实她也是早就知道的。而现在的你,竟然可以瞒过我,控制了半个华国,让我实在有些心惊。邱少临想娶你,或许从前是喜欢,而现在,你倒是多了一个吸引他的东西,你手中的权力。据我所知,你这些年和他合作得不少吧,你连伤害年兮夜的邱少临都可以不计前嫌,我不知道你为了权力是不是可以不折手段。你说,这样的你,年兮夜会喜欢吗?”
睦轻痕没有说话。只是撑着桌子的手,关节处有些发白。她冷冷的说:“她喜不喜欢现在的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其实我很好奇,睦,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掌握权力?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一点,都不想。”睦轻痕说完,拂袖而去。
“这样就生气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有足够定力了,睦。”华芷文浅笑着,她收起了宁浅的画卷,又迟疑了一会,把画卷打开,对着画中的人说道:“宁浅,我们是该见一见了,或许你还会活很久很久,可是我觉得我老了也活不长了。最近这些日子,我睡得很不好,老是梦见你。前些年我很久都不梦到你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又被梦索魂似的。睡得好不安稳。”
她用手指抚了抚画卷上宁浅的脸,说:“还有啊,前几日我染了风寒,一直都好不了,还经常脑袋疼。这样我可能护不了你一生了啊。算我食言了吧,我也累了。”
“宁浅啊,虽然睦越来越不乖了,可是她越来越能干了呢。我注定是不会有孩子的,其实我一直都当她是我的孩子……暗影楼我以后也是要交给她的,没想到她也如我一般爱上了一个女子……我很怕啊,我觉得她会走我的老路,连死了都不甘心。说不定她会帮我护着你,护着华国。”华芷文咳了咳,急忙的从怀中掏出手绢,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看见手绢上有一丝血丝,有些慌张,把手绢扔到了一个小桶里。
她愣愣的看着宁浅,说:“你在笑我吧,竟然那么狼狈。宁浅,其实我是希望睦可以幸福的,只是,年兮夜不认她了,怕是和你一样残忍。”
她想,宁浅,我是该去见你一面了,怕是过多几年,就没机会了。
睦轻痕出了房门,生气的情绪让她看什么都觉得凌乱不堪,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桌上的茶已经冷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苦涩不堪。她有些烦躁,走出了暗影楼,却被浅瞳拦住了。
“轻痕,你怎么了?”浅瞳安静的看着睦轻痕,并不为她的烦躁所影响。
“没事。”睦轻痕说完便打算走。
浅瞳却说:“所以年景容就是年兮夜吗?”
睦轻痕有些迟疑,停下了脚步,说:“你怎么知道年景容?”
“轻痕忘了吗?我比你先到将军府的。何况,你说你见到将军了,将军既然是女的,那她是年景容不也就讲得通了吗?”浅瞳又说;“所以轻痕,你在烦恼什么?”
睦轻痕什么都不想说,正好有人来向她汇报,她便借机离开了。
浅瞳手里拿着一卷睦轻痕最近想看的书,并没有来的及给她。她笑了笑,往书房走去,落下一地细碎的背影。
“她在华都干什么?”睦轻痕直截了当的问。
“温家举行一年一度的文试,年景容参加了。跟在她身边的少年叫彦轩,亦参加了这一场文试,只是在第三场的时候落榜了。年景容前三场一直保持第十前后,但第四场时,只留下十人,年景容亦一跃成为了第五。最后一场文试就在明日。按往年的惯例,应是比诗文。但似乎改了赛制,往年都是次日公布名次,而明日似乎是当场比完当场公布。”
睦轻痕轻声自语道:“她怎么会参加文试,就不怕引人注目吗?”她并没有期待任何人回答,只是又问:“明日诗文在哪比?”
“就在温家。”
“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她了。”睦轻痕闭了闭疲惫的双眼,有一种酸涩感,明日如迷雾,涩且苦,可是如果不品尝过,哪知道会不会有甜的那一刻?
睦轻痕去了温家。温家是世家大家族,除了温书桁是当代大学问家,温家的势力亦是遍布朝野,睦轻痕并不是第一次和温家打交道,却是第一次去拜访温书桁。
温书桁对睦轻痕的到来有些意外,他不管朝事多年,但家中小辈有不少是在朝为官的,他对睦轻痕的势力亦有所了解。只是他的思想终是传统的,对于女人干预朝政,与军方交往过密,终是对睦轻痕有所偏见的。只是没有必要树敌而已。
对睦轻痕的到来,温家亦是礼遇有加。
只是让温书桁意外的是,睦轻痕坐定了,就与他谈书籍,谈学术,谈诗文,并不言一字朝事。对着一个年轻他几十年的女子,他竟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抛却偏见,他却感觉,眼前的女子,文学造诣并非很深,却有其独特的见解,并不是言之无物的书呆子。
由于文试明日就要进入紧要关头。温书桁并不是没有事情要做的,对于睦轻痕一直无法琢磨的态度,温书桁并没有深谈下去的打算,便问,“睦姑娘此次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与老夫畅聊文事罢。”
睦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