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八九秒钟,青烟收尽。
苏淳风收回左手,使劲儿在烫出了一层茧子的指尖上吹着气,一边疼得直哆嗦地甩着左手,一边用右手把术阵解除掉,起身跑到厨房那边找来笤帚小铲,招呼还在客厅里哆嗦着紧张不已愣神儿的黄薏瑜赶紧过来帮忙,把书房里打扫一遍,又拿墩布拖拖地,将书柜抽屉上的符箓擦去。
那五枚铜钱已然像是融到一起般粘成了一块铜疙瘩,苏淳风捡起来揣进兜里,走到门口,把装辰砂的瓷瓶放到郑建军的手边。
说来话长,其实从发生变故到现在处理完,满打满算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黄薏瑜抽泣着神色间满是惊恐地问道:“淳风,他们怎么样了?”
苏淳风此时已经因为刚才过度施术和遭受反噬,累得头晕眼花,来到客厅里就瘫坐到沙发上,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紧,一会儿郑大仙醒了自然会施法把他们都弄醒。薏瑜,你先帮海菲把曹兰老师拖到沙发旁靠着。”
黄薏瑜赶紧走过去,和王海菲一起把明明睁着眼睛却神情呆傻的曹老师连拖带拽地弄到沙发旁。
苏淳风接着说道:“你俩也得装昏迷。”
“为什么?”黄薏瑜诧异道。
苏淳风叹口气,神色间颇显无奈地说道:“总不能让他们都知道,是我这个神棍把问题给解决了吧?”
黄薏瑜道:“我们又不会说。”
“你们俩没昏迷过去,这就是最大的疑问。要不然怎么解释?我救了你们俩,却不管别人?”苏淳风端起茶几上还温热的一杯茶水大口饮下,道:“行了,快装昏吧,一会儿醒来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别乱说话。我估计,郑大仙也该醒过来了。”说罢,他立刻闭上眼往沙发上一倒,假装昏睡。
黄薏瑜和王海菲对视一眼,无奈只得坐到沙发上闭目装睡。
苏淳风哭笑不得:“坐地上去,装也要装得像样子嘛。”
“哦。”王海菲赶紧答应一声,挨着曹兰靠沙发坐到地上,一手还挽住了曹兰的胳膊。
黄薏瑜撇撇嘴,却也只得从沙发上挪下来,歪着身子抬臂趴在了茶几上,心中暗暗感到好笑,又禁不住嘟哝道:“那你怎么还躺在沙发上?”
“也对。”苏淳风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书房门口,靠着门边坐下装睡——其实以他目前的修为,对付一只精完全不至于累成这样。只不过他提前没有任何准备,临时抱佛脚把一只精给收缚,自然要困难得多。而且还得亏了郑建军提前备好的串钱、桃木剑、辰砂以及符水,要不然根本别想拿下那只精。
至于郑建军使用的符箓,苏淳风用不上,因为两者术法不同。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
那只精被收缚进铜钱里,室内浓郁磅礴的阴邪之气已然消散一空,大约又过去了三两分钟,郑建军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一骨碌爬起来神色紧张地打量着室内的情景。
所有人都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小心翼翼地查看感知了一番后,确定阴邪之气已然消散,再看看地上扔着的那个装有辰砂的瓷瓶,还有剑尖断掉的桃木剑,郑建军就满心的困惑。他隐隐约约记得苏淳风提醒他不要莽撞,那玩意儿成精了,也记得苏淳风冲过来要夺他的桃木剑……躲在书房里的邪孽异物,果真是只精吗?
想到这里,郑建军不寒而栗,但又愈发疑惑——如果是只精,自己怎么还能好端端地醒过来,那只精又怎么会逃走?
装有辰砂的瓷瓶,自己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桃木剑如何断裂的?
伸手从怀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坠,郑建军惊讶的发现,原本润滑光亮的乳白色水滴形玉坠上,遍布着如蛛网般的裂痕。
“师父,谢谢您老人家。”郑建军当即热泪盈眶,认定了那只邪物没能进一步胡作非为而且又被驱逐走,是师父给他的这枚布有护身术阵的玉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不然的话,实在是没有别的理由来解释现在的状况。
捡起地上的辰砂瓶,郑建军挨个走到每个人身前,将瓷瓶放到他们的鼻翼下方让他们嗅了嗅。
很快,昏迷的几个人慢慢醒来。
“这,这是怎么了?”
“郑大师,发生什么事了?”
“啊呀,那,那鬼跑了吗?我怎么昏过去了?”
郑建军面色有些苍白的虚弱,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装出一副高人的姿态,神情淡然地往帆布袋里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放心吧,那孽畜已经被我诛杀……咦?”郑建军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那五枚铜钱,串钱也都消失不见,他不禁微微皱眉思忖,难不成在之前施术的过程中,因为那邪孽异物成了精,所以五枚内有术阵的铜钱,以及桌上放置的串钱,也在激烈的施术对决中化作灰烬了?
“真是谢谢大师了。”付颖心有余悸地连连道谢。
“盛林,去给大师拿钱。”张国吩咐道。
“哎。”
曹兰坐在沙发上神情犹有些难以置信,她低声和黄薏瑜、王海菲简单询问了几句,才肯定刚才意识突然空白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灵异事件。
只是,除了郑建军之外,似乎其他人刚才都昏迷不知详情。
苏淳风最后一个悠悠然醒来,睁开眼满脸惧色地打量着屋内,继而看向郑建军,立刻激动万分地说道:“哎呀,大师您真是太厉害了,之前那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