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何时临盆,还吩咐府上刺绣功夫了得的婆子丫鬟开始做小衣,包被之类的东西。
老太太欣慰又心酸,想着沈兰走后,楚棠也是不容易的,楚湛是二房独子,也不敢有人对他如何,却是楚棠撑起二房门庭着实让她受苦了。
“等到你快临盆就该入冬了,到时候回京多有不便,不如生了孩子再回去。正好你外祖父现在意识不清,等他想见你了,找不着人,又该不喝药了。”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楚棠就想着能不能请李大夫来一趟金陵,以他的医术,或许外祖父还能恢复。
楚棠道:“外祖母,我让重华请一位名医过来,到时候外祖父的病许能治好。”
老太太和沈夫人不一样,她爱屋及乌,虽没见过霍重华,但也听闻过:“有棠儿这份孝心,你外祖父他也能好的。你夫君娶了你也有两年多了,他若闲暇,也可来金陵游玩。”
楚棠点了点头:“重华说他会来的。”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天色已经大黑。
楚棠由一众丫鬟簇拥着回小院,在甬道上遇见了沈岳。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俊脸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微一笑:“我送你吧。”
青柳儿等人面面相觑,跟着楚棠身后,也不敢做声。
从甬道去小院再经过一条小径就能到了,离着老太太的屋子特别近。
楚棠开口:“上回还没来得及恭贺表哥高升。”
沈岳不需要什么恭喜,他对钱财也好,权势也罢,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之所以自幼苦读,也是为了家族着想。活了二十几载,从来就没热切的渴望过什么。或许曾经有过渴望,可现如今也只能作罢了。
沈岳只是淡淡笑了笑:“霍兄几时来金陵?我很久很同他喝酒了。听说他如今已入阁?他这个年纪就是阁员,真乃前无古人啊。”他长叹了一声,很羡慕霍重华。
楚棠对霍重华的仕途倒是从不担心,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料。
楚棠道:“他说忙过这阵子就会来的。”
沈岳顿了一顿:“哦?可少帝刚登基不久,他这个太傅怎能走得开?”
楚棠一直在船上,并不知道宫里的变故,她疑惑:“少帝?”
沈岳解释给她听:“你还没听说吧,帝王登基后没几日就暴崩了,内阁大臣辅佐了年幼的少帝登基,霍兄现如今可谓仕途猛进的时候。”
朱熙……死了?
楚棠突然急了:“那皇后呢?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这一点沈岳却是不知:“皇后娘娘理应深居后宫,怎么了?表妹?”
也对,帝后二人都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如果有什么意外,全天下皆知。
没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楚棠暗自舒了一口气:“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
数日后,京城。
霍宅的小厮一收到金陵的来信,就立刻跑到宫门外,托人交到霍重华手上。
这是霍重华额外吩咐下去的。
以他对楚棠的了解,再看临走之前的小鸟依人的模样,肯定会长篇大论给他写上洋洋洒洒的书信。
可霍重华接过信封时,却是浓眉一簇。
一旁的少帝问:“老师怎么了?”
霍重华道:“无事。”他一摸就知道信封装了几张纸。想来是他的棠儿脸皮薄,有些话还是不好意思直言,浓缩过后才他寄了信。
可霍重华打开信封,看到那白纸上的两个梅花小楷之后,幽眸眯了眯。
果然是浓缩了……
“不思”?
她一点也不想他?
坐在龙椅上的朱辰按着霍重华的意思,翻阅了几本奏折,就开始无法集中精力,他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这个时候又瞄了一眼霍重华,见他老师似陷入苦思冥想,无法自拔的境地,他道:“老师,可是边陲急报?”
朱辰觉得能让老师如此紧张的,估计也只有边陲九镇的安危了。
霍重华俊脸明显阴郁,将信纸放入袖中,对少帝道:“皇上,臣确有要事,待臣回避一二,解决了此事,臣再过来与皇上商议朝政。”
朱辰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理解老师了,果然是有要事,他郑重点头:“那好,老师您先忙,朕再看一会书。”
朱辰登基之后,仿佛被霍重华洗脑,勤奋好学,对待朝廷官员亦是和言善语,小小年纪,已有明君之态。
霍重华回到内阁值房,执笔给楚棠回信,本有千言万语,真要写下来,似乎也无法概括这份情义,最终,霍大人又只写了两个字:“想你。”
*
沈岳直接回绝了周家小姐那头,他选了同行酒庄林家的大小姐,林悦。
因着二人虽然名字不同,但却是一个读音,沈鸿还拿沈岳开玩笑,将来生了孩子,就叫‘双月’。
转眼又是一个月,楚棠的小腹已经可见隆起的弧度,她穿着浅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