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感觉时间在飞逝流过,她们不想那么快就迎来夜晚,黑夜是恐惧的,没有生的希望,只有死亡在招手。
再一次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时候,红衣女子的手是颤抖的,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前,这次她不会再为沐兮遮住阳光,房间内有的只是微弱的烛光,和满房间内飘逸的苦涩中药味。
“沐兮,起来喝药了……”这是四十九天内,红衣女子第一次在这间房间内开口说话,明知道不会得到回答,明知道床榻上躺着的人更不会起来。可是,她多希望这些明知道的事,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次陪着红衣女子走进来的还有那位寡言少语之人,她一只手搭在红衣女子的肩头,另一只手帮着红衣女子将药碗端稳。
重复着中午的动作,沐兮再一次感受到一股股温热的液体灌入自己的喉咙,而那句叫喊声,也让沐兮的意识得到了更多的清醒。
“是她!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咳咳……”正当沐兮为刚刚辨认出的声音感到诧异不解时,猛地一口汤药呛得她连连咳了几声。
“做甚?!”一把夺过红衣女子手中的药碗,罕见的厉声对其吼道。
没有听到红衣女子的反驳,手依然是刚才拖碗的样子,惊呆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喜悦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沐兮。
“咳咳……”刚被灌进去的汤药仍留在喉咙中作怪,沐兮不由自主地又咳了几声。
在红衣女子悲伤之余再撑不过这最后一夜了,一时气愤竟猛地向沐兮口中灌了几口药汤,来不及吞咽的沐兮,那种温热的舒适感被强烈的刺激所代替,身体的本能让她将刚刚灌进去的药汤都咳了出来。
“沐兮……沐兮……醒了……醒了……你醒了,对不对?”红衣女子连忙叫着沐兮,手掌不停地拍打在沐兮裹满白布的脸颊上,兴奋地表情难于言表,一边叫着沐兮,还不忘回头看向身旁的人,继续说,“她醒了……她醒了……我就说她会没事的。沐兮……沐兮……”
那人甚少带表情的脸上,也现出了惊喜,同着红衣女子一起唤着沐兮的名字。
不知是被女子唤醒的,还是被汤药呛醒的,又或者是被红衣女子手上的动作拍醒的。沐兮只觉得浑身剧痛,面上痛、胸口痛、大腿痛……身体甚至没有一处不是痛的。
也许是太久没有看到这纷扰的世界了,当沐兮第一眼睁开双目时,只觉得眼前昏暗的烛光下,两道朦朦胧胧的人影立在自己面前。
红色的人影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是,沐兮顾不得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在这熟悉的声音中再次确认了自己刚刚的辨认。
张了张嘴,竟也牵动了面部的疼痛感,“呃……”一声低低的嘶哑声从沐兮的喉咙中发出,没人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也许只是一句低声的音节,但是,这已足够面前的两个人惊喜万分了。
“醒了……醒了……”开心得红衣女子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身旁的人也是露出了罕见的兴奋。
沐兮被红衣女子摇晃的动作扯动了伤口,皱紧的眉头让她不得不又张了张嘴,“痛……”这次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完整的字,同时,也唤住了红衣女子的动作。
女子收回了手,尬尴之余仍是难掩的开心,“沐兮,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红衣女子用手指比划了几个数字,继续说,“已经四十九天了。”
沐兮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已示回答了红衣女子的话语。眼眸瞥向面前的两个人,面部被白布缠裹着,看不出此时沐兮的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眸子,深邃的目光中有着欢喜,也同样饱含了疑问。
红衣女子叽叽喳喳地在沐兮面前讲了很多,无非是问她哪里痛?有没有饿了?有没有口渴……之类的话语,还不等沐兮回答,她又自问自答道:“唉!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还是很痛的,不过,既然醒了,慢慢恢复一定可以好的……”
“你是不是饿了?四十九天没吃东西了,整天就喝这些汤汤水水,我还是给你弄些吃的吧!”红衣蓦然站起身,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做,从而转身对着旁边人继续说,“你去!你去给沐兮做点吃的来。”
那人并没有顺从红衣女子的意,而是淡淡的语气答了一句,“不能吃。”继续看向沐兮。
嘴角的轻轻勾动,说明沐兮是想笑出来的,只是,扯动的略大了,面部的疼痛感再次让沐兮收回了表情。咽了一口口水,似是觉得喉咙都在生生作痛,但还是努力着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九……九儿……五……五一,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呀!一个已死之人,一个被沐兮安排去协同子衿找回瑶光的人,这两个人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沐兮的面前。而且,还是同时出现的。那此刻……瑶光呢?子衿呢?她们又人在何处?莫非……莫非,也在此处?
☆、离奇
时间跳转回到数月之前,在那个阴森充满死亡气息的牢房内,一席红衣女子盘膝而坐。在过几个时辰便是她的大限之时了,此刻女子心中并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对父亲的思念与命运的不满。
望着严加防守的牢门,根本找不到一丝生的希望,父亲的惨遭陷害,女子铭记于心。可是,又要怎样为父亲报仇?为惨死的夏家军报仇?而就在夏九儿心灰意冷的同时,蓦地,从头上落下一个白色之物。
“玄灵狐?”当夏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