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想着当初仇焰是那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若让他知道这株花变成这样,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顿时无名火起,凌霜近乎大喝起来:“谁准你们动它的!本座的东西哪轮到你们做主!本座让你们检查它了吗?!你们收到花为何不向本座汇报?!”
几名教徒吓得面无血色,拼命磕起头来,暗香也无比愕然地看着凌霜万分心疼地注视着那盆花,一时怔住。
“教主,这只是一盆花…”
凌霜忽然瞪向暗香,咬牙道:“暗香,你是不是太放肆了?送给教主的东西,你居然敢不问本座便拒之门外?本座何时给了你这等权力?”
暗香吓得跪倒在地:“暗香知错了,教主息怒!”
凌霜与暗香说话时,不论有无外人在场,向来都以‘我’自称,从未尊称过‘本座’,此刻的凌霜可谓怒火冲天,连暗香都不由得为自己的性命担忧起来。
“送花的人呢?”凌霜厉声问道。
“走…走了…”一名教徒战战兢兢地回答。
“几时送来的?”
“半…半个时辰前…”
凌霜不由沉默下来,半个时辰前的话…他应该早就走了…
不知为何,满腔的怒火顷刻消褪,感觉全身乏力,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道。凌霜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神情落寞,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走开了。
暗香等人不敢贸然起身,只得继续跪在地上。暗香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眼波之中闪动起莫名的光泽。
“你们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暗香低低问道。
“再见到的话应该能认得…”
“把城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
“可是教主…”
“别惊动教主,秘密进行,若走漏一点风声我要你好看!”
“是!”
第十一章
幕夜清轮下,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倚在窗前怔怔出神的男子身上,他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窗前的那盆刚长出一点绿茎的植物上,眉头深锁。
凌霜此刻心乱如麻,更令他懊恼的是,他根本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懊恼什么。除了莫名的烦躁就是揪心的窒息感,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这盆花的到来而被挑起狂澜,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平抚这种躁动。
凌霜将视线投到了其它地方,刻意忽视眼前的小花盆,却又不由自主地转回来,怔怔地凝视着。
这一株…应该是自己取名叫‘仇焰’的那盆花吧?刚种下时才是一粒种子,就植在仇焰的‘凌霜’旁边…没想到已经发芽生长了,真得好快…
忽然房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凌霜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半夜三更,怎么会这么吵?
“教主!”暗香急促地在屋外拍着门:“教主!暗香有事禀告!”
“进来吧。”
暗香匆忙推门闯进,神情慌张,娇俏的脸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不安。凌霜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便披上外衣,坐了下来。
“到底什么事?为何如此吵闹?”
“教主,您还记得跟奴婢一同伺候您的那个小婢女小吗?”
凌霜寻思了一下,隐约有印象除了暗香外,还有一个非常安静的紫衣少女也常常陪同在侧,是这边的分教教主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丫环。
“她怎么了?”
暗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急急地说:“奴婢与小情同姐妹,对她的性情再了解不过!小生性谦和,又温柔善良,更重要的是,她素来循规蹈矩,从不敢逾越半分!而且她胆子很小,一只小老鼠都会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惊世骇俗之事!所以,她一定是被恶人唆使,一时莽撞才犯下大错!还望教主明察!”
“暗香,”凌霜无奈地唤了一声,打断了暗香有点混乱的叙述:“你到底在说什么?”
暗香蓦然跪下,两眼泛泪:“小与教中一名弟子相恋,二人今夜意图逃离玉莲教,刚才被抓了回来,叛教而逃是教内最大的罪名…教主,都是那个姓阎的小子不好!一定是他唆使小的!小向来忠心耿耿,教主,您就开开恩,饶她一命吧!”
凌霜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众教徒入教之时,生死便交付给玉莲教。偶有萌生爱意之人会心生怯意,生恐有性命之忧而双双逃脱,这在玉莲教内是最不耻的罪名,全教上下会竭力追杀,被抓回来的教徒便要受千百教众鞭苔之刑,直至活活打死。
“暗香,她既然敢叛逃,想必已有觉悟,你又何必为她求情?”
“不是的!教主!您相信我!小真不是这种人!她生性怕事,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都是那个姓阎的小子不好!他花言巧语迷惑小,再唆使她私奔,一定是这样的!依暗香之见,只怕逃离一事也是那个小子在计划,像小这样的姑娘根本没这个胆量,说不定是被迫依从!教主,您要明察!”
看到暗香急得香汗淋漓,凌霜无言地一笑。这个暗香性情强硬,跟总教的一干少女总是和不来,没想到来了这边后竟会交到好友,倒也难能可贵了。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