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出来,温暖而令人心动。
眼瞧着是安全了,长念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殿下?”沐疏芳吓了一跳,连忙俯身下来查看。
“没事。”轻轻喘气,长念笑,“我今儿戏演得太真,委实是累了。”
沐疏芳一边瞧着外头一边问:“您是怎么自个儿逃出来的?北堂将军为了救您,正在费心地部署呢。”
“我骗人啦。”长念小声嘀咕,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半是讨夸半是余悸,“叶将白以为我要小产了。”
沐疏芳瞪大了眼看着她。
长念轻笑,拉着她的手,指尖冰凉:“胆子大吧?能蒙得住叶将白的,我是大周第一人。你是没看见,他当真被我唬住了,都没发现我流的血不对劲,我趁着他去熬药,就翻窗去了醉仙斋,让大哥掩护我出来。”
长睫微垂,带着些颤抖,她低声又补上一句:“这人傻,我与他就算有夫妻之实,每每完事,我都是要饮避子汤的,怎的可能怀身子?那么聪明一个人,偶尔也犯蠢。”
她语速越来越快,絮絮叨叨地像是停不下来似的。沐疏芳皱眉,看了她半晌,伸手抱住了她。
喋喋不休的长念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回来了就好,不用害怕了。”沐疏芳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不怕了。”
眼前起了雾,长念咬唇,伸手回抱她。
“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国公府了。”她轻声道,“可我没死,既然没死,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太子颠覆江山。”
门外的打斗没有持续太久,北堂缪提刀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透。他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将刀递给下人,大步过去,伸手就将长念给扶了起来。
“更衣,用膳。”
沐疏芳跟着起身,嗔怪地拉了拉他另一侧的袖子,小声道:“殿下正后怕呢,你不安慰人就算了,说话怎么硬邦邦的?好歹安慰安慰,女儿家这时候最容易心软。”
北堂缪睨她一眼,不吭声。
沐疏芳恨铁不成钢:“我这是帮你,你还不听!”
这木头似的呆子还是没有理她,直到将长念带去交给郑姨娘,两人站在屋外等着的时候,他才低声开口。
“我安慰不了。”
“什么?”沐疏芳挑眉。
北堂缪侧头,下巴上隐隐有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没了对峙时的凌厉,反而有些软弱。他看着她,认真地道:“我也在后怕。”
他比她自己怕得更厉害,所以压根安慰不了人。
沐疏芳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心里涌上来一股子说不清的滋味儿。
北堂缪真的很喜欢七殿下啊,这么刚毅的一个人,喜欢起别人,原来也是小心翼翼又担惊受怕的。
有点可爱,又让人有点心疼。
垂下眸子,沐疏芳道:“人回来了就好,我去看看晚膳。”
北堂缪点头,目光落在后头那紧闭的门扇上,灼灼生华。
长念觉得自个儿这是劫后余生,愣是在浴桶里把皮都泡皱了才起身,换上郑姨娘给她准备的男装。
还是穿这一身更踏实。
勒上束胸,挽好男儿髻,长念再抬头,镜子里的人眼神变得坚定又锋利。
第157章 战意将起
叶将白是没想过她能逃走的,所以肆无忌惮地跟她透露了太子的举措,她如今既然逃出生天,就定是不能让太子得逞。
“二皇子已经赶到了从耳镇外,但有大军阻隔,进不得京都。”
晚膳席上,北堂华满怀感慨:“先帝常视重兄弟手足之情,不曾想驾崩之后,几位皇子依旧还是要兄弟阋墙。”
长念抿唇,她之前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父皇是真的在意血缘手足,可自从知道大花飞燕是武亲王给的,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父皇不是真心看重兄弟,正因为他不是真心,所以他最疼爱的太子从未将兄弟放在心上。
言传身教,更重要的还是心达,心不达,做再多场面也是白搭。
不知道武亲王去了何处,这么久了,各方的消息都有,独武亲王音信全无。
“老夫已经写信给故友,请他们来京都助殿下一臂之力。”北堂华道,“只是,看这形势,即便殿下不想与太子正面冲突,太子也定会主动攻城。”
皇家争权,向来约定俗成不伤百姓,可太子显然是不想顾念这一点,连派去谈判的言官都砍了,想来是手里兵力充沛,底气十足。
长念抬眸道:“三镇之兵中,有几位老将军已经应承了兄长,决意相助。”
“即便如此,若当真攻城,殿下的顾忌会比太子更多,难以施展手脚。”北堂华叹息,“自古好人难当,要全名声,立正史。”
“倘若。”长念抿唇,“倘若不立正史,当如何?”
北堂华深深地看她一眼,道:“那即便成为明君,史书上也总有阴暗的一页。”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