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掏出荷包。
店家听到“阿玛”两个字,便知道眼前的客人是旗人。见当爹的仪表堂堂,气质不凡,两个一样高的小孩戴的剪绒暖帽上坠有蓝色宝石,又见父子四人身后跟着十来个随从,瞬间意识到这行人既富又贵,不禁后悔多嘴,人家哪能看得上他做的子火烧啊。
“卖完了?”张起麟见店家不接铜钱,“还是这些不够?”
店家回过神,连连摇头:“不是的。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子火烧一份是一个。”不敢怠慢贵客,说着话掀开旁边的白布,“这是刚出锅的子火烧。”
“烧饼就说烧饼,我还以为子火烧是什么呢。”张起麟道,“我们先买一个尝尝。”
店家下意识伸手,一看是三个铜板,不禁迟疑一下。
太子挑了挑眉,把店家手里的铜板拿走。
店家一惊,真看不出来,穿的人摸人样,难不成想吃白食?
“小三,出来的时候你额娘给你的钱呢,想吃自己买。”太子说。
小弘晏疑惑,阿玛跟谁说话呢?
弘皙拍他一下:“阿玛喊你呢,三弟,你的钱呢?”
弘晏扭头瞪他阿玛一眼,你才叫小三:“我不想吃啦。”
“我买一个。”弘曜很了解他的同胞哥哥,弘晏即便不饿也想尝尝味,便问:“几文钱一个啊?”
店家想说三文,却听到,“怎么也得六七文,这个子火烧是白面做的,上面还有芝麻,应该挺费工夫。”太子说着,回头瞥张起麟一眼。
张起麟缩了缩脖子,顿时明白他莽撞了,没问价钱就自以为是的给人家三文。
“用不了,用不了这么多。”店家此时也理解当爹的为何多此一举,“五文就够了。”
弘曜脱掉手套给店家五个铜板,突然想到,“二哥,你要不要啊?”
五文不算贵,弘皙便说:“我也有钱,我自个买。”
弘曜拿到子火烧掰一半给他哥,看到身边的人,想了想,又掰一半:“阿玛,你吃。”
“小公子真孝顺。”店家忍不住说。
太子根本不饿,见小儿子这么懂事,接过来直接塞嘴里,不禁挑了挑眉:“这东西很酥软,吃起来还挺香的,里面放了香油?”
店家惊讶道:“这位爷真厉害,一下就吃出来了。”
“当然啦,我阿玛最厉害。”弘曜三两口吃完,“阿玛,我还想买。”
“没吃饱?”太子诧异,早上没少吃啊。
弘曜摇头:“我想给额娘买一个,太太买一个。嗯,再给大哥买一个。”
“天冷,到家凉了就不好吃了。”太子道。
今儿生意不好,店家看到以往早就卖空的子火烧还剩很多:“这位爷,我家的子火烧凉了也好吃。若是不喜欢吃凉的,放在炭火烤一会儿,跟刚出炉的差不多。”
“阿玛?”弘曜看向太子,满眼希冀。
太子道:“那就多买几个。”
“买十个?”弘曜伸出手指头。
太子很想叹气,他儿子还真不知道客气:“买十个你还有钱买别的东西?”说着,见弘曜迟疑,忍不住笑了,随即吩咐张起麟付钱。
弘曜一喜:“谢谢阿玛。”
“傻小子,谢什么啊。”太子好笑,往四周看了看,见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怎么这么安静?”
店家一边包子火烧一边说:“昨儿夜里突然下大雪,猛一冷,大家伙都不耐出来。我要是知道能下四寸厚,我今儿早上也不出摊。好了,爷,您拿好。”
“我记得以前街上到处都是乞讨的人,如今怎么连乞讨的人都没了?”太子其实不知道,是石舜华跟他说,每逢冬日和来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京城到处都是乞讨的人。
太子信石舜华,一出东华门就叫儿子们下车,准备跟他们讲民间疾苦。可是一路走来,甭说乞讨者,开门做生意的都没几家。要不是回头就能看到紫禁城,太子真怀疑他到了另一个地方。
店家笑道:“今年风调雨顺,随便开两亩地见的东西都吃不完,哪还用得着出来乞讨啊。”
“早些年也没什么大灾啊。”太子道。
“早年没有地蛋、番薯和玉米。”
“这几样怎么了?”太子问。
店老板很诧异:“您不知道?”
“我们吃过番薯、地蛋和玉米。”太子道,“不知这三样跟街上没有乞丐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说,店老板就明白了:“番薯和地蛋亩产高,玉米也比豆子见得多,玉米杆和番薯秧还可以喂牲口。
“这几样东西不挑地,也不要费工夫打理,秧苗又便宜,懒汉种上一亩番薯够吃一个冬天,所以就懒得离开暖和和的被窝出来讨食。”
“原来如此。”太子道,“听说龙泉寺每年进腊月就施粥,是真的吗?”
店家没什么生意,回屋也是一个人干坐着,便抄着手继续说:“前年是每天施粥,去年和今年是两天一次,从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