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别跑!不许跑!给我用走的!”
因为采尿这件事,阮甜出来之后便不愿同周穆讲话。偏偏这男人像是不懂尴尬为何物一般,不仅一个劲追着她说话, 还要同她讨要装尿液的试管。
“刚杜琳琳打了电话过来,我告诉了她你的情况,不过让她明早再来。”话毕他顿了顿又道:“东西呢?”
被他烦到受不了, 阮甜从自己口袋中摸出那已经拧紧了盖子的试管给他看,刚想收回时,却被周穆直接从她手中拿走。
“这东西你装口袋里干什么,脏不脏......”可他说完后就把那支小小的试管小心放进自己的风衣内衬口袋里。
“......变.态!”已经窘迫到不知脸红为何物的阮甜被他这般举动气得快要哭出来。
人的一生, 会经历生老病死四个阶段。其中,“病”是最没有尊严的时候。
没有行为能力,各种生理反应不受自己控制。器官的病变与衰竭让人越发的难以维持一个生而为人的体面。在此情况下,病人,和他的亲人朋友,以及所有关心他照顾他的人都不得不直面那些令人尊严毫无的生理反应。
当然,阮甜现在还没有到达这一阶段。可是周穆这般毫无芥蒂接过盛着她尿液试管又装进自己口袋的举动,却让她心情复杂到极点。
哪怕是亲生父母,没有谁是天生不嫌弃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物。父母生养孩子,并把屎把尿地养大他们,支持父母坚持下去的是责任和爱。
可周穆在为她做这些的时候,又是什么带给他的支持?
尿检结束之后便是ct,这是最后一项检查。
“你坐着歇会儿吧,医院我熟,我自己去就好。”阮甜扯了扯周穆的袖子小声说道。他自来到医院便没停过。她知道周穆是从临市匆匆赶来,看着这个时间点怕是连饭也没吃过,更是没喝过一口水。
“没事。”周穆不在意地继续推着她往前走。“你这会儿不舒服就少说话。”
“......”对于周穆这种温和的强硬派,阮甜头一次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你同他柔,他能比你还柔,你要给他来硬的,他能比院长还强硬。
今晚在急诊影像科值班的医生是王寅,说起来他还是阮甜本科时期关系不错的一个学长。不过两人方向不同,前三年的通识课上完后,后面就见得很少了。
王寅看到下一个要来做ct检查的病人是阮甜后,先是愣了两秒。
“甜甜!你怎么在这?你这是怎么了?”
扶着阮甜肩膀的周穆在听到那声熟稔的“甜甜”后,目光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真的是你啊学长!我发烧,来做个ct,排查心肌炎。”
周穆没吭声,默默把手中的检查单子递给王寅,打断了面前这位男医生想要叙旧的打算。王寅这才注意到站在阮甜身边的周穆。
“您是......”他声音带着些迟疑问道。
“麻烦您!”周穆没回应王寅,催促他快点给阮甜做检查。
有第六感的不仅仅只是女人。大概是生物本能,互为情敌的男人们只需对视一眼,便能分辨出对面的人是敌是友。
“有备孕或怀孕吗?”拿起单子看了一眼,王寅按照惯例问道。这是在给病人做ct检查前这是必须要询问的话,但他直觉的可能要收获令他不喜的回答。
“没有。”
“有。”
阮甜和周穆异口同声道。
说没有的自然是阮甜,而那个“有”字则是出自周穆之口。
“你胡说什么啊?!”阮甜转头怒视。
周穆耸了耸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虽然周穆瞬间被阮甜揭穿,但是这两人之间那似有若无的亲密气氛做不得假偏不得人。王寅垂下眼收起检查单子,转身向ct室走去。
周穆看着王寅离去的背影,暗暗翘了翘嘴角。敢追阮甜的男人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不能掉以轻心。
“你学长?”周穆轻声问。
“......是!我学长!以前关系很好的学长!他是曾经追过我,怎样!”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出来周穆这般回答是为了什么,阮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人家早就放弃了,现在就是普通好朋友!你幼稚不幼稚啊!”
周穆从鼻腔中轻哼出一声。幼稚不幼稚他不清楚,但身边这姑娘有点傻是真的。不管当时这位学长为了什么放弃追求她,但显然人家对她是余情未了。
检查结果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全部出来。确诊了不是心肌炎后阮甜和周穆都送了口气。只是因为她那原本简单的受凉感冒变成了病毒性感冒,现在依旧高烧未退,而且这次病着实拖了太久时间,因此杨医生最终还是给她开了点滴。
“这瓶快挂完了就按铃叫我们哦!”护士调整了下点滴速率,转头对着周穆嘱咐道。周穆点了点头送护士出门。病房门合上,终于到了他与阮甜的独处时间。
x医大一附院的病床常年处于短缺状态,阮甜原本想开了药回家自己挂针,结果周穆直接在住院部开了间特需病房。特需病房条件一向好,除了比普通病房更舒服宽大的病床,陪护床也相当舒适。周穆脱下风衣随意丢在沙发上,从一旁拉了个椅子放在阮甜病床边坐下。
病床被微微摇起了些,阮甜半靠着病床枕头,用余光瞥向身旁的男人。周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