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紧抿的嘴巴有些苍白。
眨了眨眼,清醒过来,后知后觉是做了一场噩梦,逐渐露出微笑来。
打了个呵欠,眼睛闪着亮晶晶的朦胧,又不舍得起床似的抱着枕头又蹭了蹭。
清晨微红的脸颊,仿佛初春的少女,隐约散发着美好的芳香。
终于,还是抬手按下手机里的音乐播放键,蓝牙连接的小音箱响起一段木吉他声,是文艺歌手钟立风的《黑鸟,你在哪里》,单一纯粹的声音轻吟浅唱着:
行走于旅途,而忘记行走。
沉醉在书中,而忘记了书。
掉进去梦中,而忘记了梦。
投入到爱里,而忘记了爱。
……
这天,宋心愈没有咕噜咕噜地滚下床在毯子上做清晨的拉伸,而是抱着膝盖,发呆地听着音乐。
这段时间见到的陌生人实在太多,梦里面已经接连三天都是她一个人被挤在浩瀚人群中,踉跄地跑一整个晚上,撞到那些人身上,又响起他们似不怀好意似嘲讽的笑声。
白天的慌措不安,俱不遗巨细地反射在无意识的梦里。
太累了……
应该开始闭关……
程倩不要约她吃饭了……
殷柔不要总给她打电话了……
那位戴着大金链子的社会人胡松,千万别跟她来谈拆迁协议了……
还有那位她总觉得有点儿表里不一的拆迁老板时沐阳,千万别来送围巾了……
宋心愈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好想今晚能一夜无梦地睡个好觉啊。
两个小时后,宋心愈整理好情绪和房间,吃完早餐,用力地抻了抻胳膊,活动活动手腕,准时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和数位板,准备工作。
这时手机微信的提示声忽而响起,宋心愈似是知道消息来自于谁,脸上未有丝毫诧异,不急不慢地拿起来看,消息来自于主编,她轻轻弯起嘴角。
主编:小鱼,上周约的新一话怎么样了,今天能交稿吗?
宋心愈回复道:能的,放心吧主编。
主编:辛苦你了,如果觉得时间紧,可以分担一些给助理,别自己一个人扛。有困难和我说,我帮你沟通。
宋心愈回复道:好的,谢谢主编。
主编没有再发来微信,宋心愈将手机的网络连接关闭,心道只要今天没有人打扰她,交稿就绝对没问题。
努力工作,准时交稿,对她来说,生活只有这一件事,总不能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吧。
**
同一时间,八点钟,时沐阳正躺在余塘家别墅的一楼沙发上睡觉。
枕着白色的枕头,身上搭着三分之一的蓝白相间的空调毯。
倒是比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规矩,并未只穿一条平底裤,而是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衬衫。
时沐阳头发毛茸茸的,往时在亲朋面前的嚣张和在非亲朋面前的绅士温和全部消失,只剩下平和的安静的乖巧。
但随着一阵铃声嚎叫似的骤然响起,时沐阳瞬间破功,睁开猩红的眼睛摔着枕头怒喊:“余塘你是不是给我手机充电了!”
一身居家休闲装温和的余塘,俯身将手机递到时沐阳面前。
余塘笑说:“你不充电,我自然要帮你充了,有什么问题么。接吧,日理万机的时老板。”
时沐阳恨声恨气地接过手机,看到屏幕显示是胡松,气得接起来就低吼道:“祖宗!二大爷!我刚睡了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胡松却声音严肃道:“沐阳,那辆甲壳虫车被人给砸了,是不是你干的?”
时沐阳戾气顿消,看了眼余塘,做了个去阳台接电话的手势,走过去随手关上门,淡道:“就是我干的,怎么了。”
胡松气道:“你他妈的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时沐阳扯着衬衫领子漫不经心地说:“天是宇宙,地是地球,我怕什么。宇宙能塌么,地球能裂么。”
胡松问道:“你砸了这个甲壳虫,你还能每辆甲壳虫都砸么?!”
“为什么不能。”时沐阳淡道:“有多少砸多少,就算劳斯莱斯我也砸。”
胡松:“可别砸了,再砸就鱼死网破了。”
时沐阳反问:“我怕鱼死网破么?”
“你倒是不怕鱼死网破了,你不怕旁边的水草跟着遭殃啊?”胡松语重心长地说:“沐阳,你听哥一句劝,这事儿……”
“听不了。”时沐阳轻笑着说:“哥啊,你什么时候见我听过劝了?可别来当他的说客了,我没让你去给我砸那辆车,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得了,就这样吧。”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掺和?!”
时沐阳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时沐阳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背影清冷萧条,肩膀有些发抖,似是气,或是……
余塘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去,轻道:“喝……”
时沐阳转过身来,嘴里打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