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后,婚礼便在礼部的操办下雷厉风行的准备了起来。虽然公主下嫁并不需要白家这个“夫家”准备所有的流程事宜,但他们也需要配合礼部,领旨谢恩、纳彩纳吉、置备婚房,一处都不容出错,当真是将白缎父子忙得焦头烂额、步步谨慎小心,
在白御史的带领下,白缎激动的接过了赐婚的圣旨,心悦诚服、感激至极的向皇帝扣头谢恩。
皇帝高坐于御座之上,低头看着下方玉树临风、俊美出色的白缎,心中也不由感到一股自豪——这样出色的少年郎,最终却被他家……其貌不扬的闺女一举拿下,这不正说明皇家血统的尊贵超然吗?
笑着勉励了几句,督促他在婚后与公主举案齐眉,皇帝政务繁忙,并没有让白缎父子多留便挥手叫他们退下,但当两人快要退出门时,却又突然叫住了他们:“对了,白缎你等下去一趟揽月殿,拜见一下贵妃。”
白御史脚步一顿,眉毛一皱:“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有什么不合规矩。”皇帝一遇到与贵妃有关的事情就犯晕,“如今中宫无后,二公主也没有生母,贵妃代为执掌公务,也算是她半个母亲。白缎这个做驸马的,去拜见一下岳母有何不合规矩之处?白御史,你就是死脑筋!”
白御史刚正耿直,基本上已经跟皇帝日常怼习惯了,胡子一吹,梗着脖子又想要与皇帝理论理论这贵妃与皇后的差距,但话刚到嘴边,就感觉衣袖被拽了一下。
白御史反射性扭头,看向身后的爱子,然后接到了对方一个忍耐安抚的眼神。
白御史嘴角一抽,虽然仍旧心中愤愤,但对于爱子的关怀到底压过了他 “忠君爱国”的思想。反正,他劝解皇帝不要宠幸妖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少那么一次……大概也没什么要紧?还是爱子的婚事更为重要,万一因为贵妃的事情将皇帝惹毛了,婚礼再出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
默默吐了口气,白御史低下头,没有再反驳。
皇帝难的这么轻易便“战胜”了白御史,不由心情大好。他坐在上方看得清清楚楚,对于阻止白御史进谏的白缎又多了几分好感,只觉得这个年轻人乖巧识趣,比他那个老古板父亲顺眼不少。
至于白缎则在心底微微皱了皱眉,发觉皇帝在提到“贵妃”二字的时候,似乎有些古怪——白缎说不清是到底是哪里古怪,只是感觉皇帝周身的气息……仿佛凌乱了一瞬。
总之,尽管万般不情不愿,但皇帝金口玉言,白缎还是要去贵妃宫中走上一遭的。倘若贵妃不愿意见他,只需要在宫外拜上一拜便好,但如若贵妃想要见他,那白缎少不得要陪贵妃聊上两句。
白御史听多了妖妃行事放浪无忌、情绪变幻莫测的传言,自然十分不放心爱子前去拜见,生怕他吃亏。然而后宫不是人人能进,不论白御史如何担忧,却仍旧不得不在通向后宫的拱门前站住,眼巴巴望着爱子继续向里走。
白缎随着宫人,一路目不斜视的来到贵妃居住的揽月殿。这里并非宫中最华贵的宫殿,但环境却最是优美宜人,深得这位苗疆出身的贵妃的欢心——白缎本人也十分喜欢。
在宫殿门外等了片刻,便有贵妃的贴身女官将白缎迎进了殿内。
白缎规规矩矩的扣头拜见,听到一声女子娇俏的轻笑:“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这京城第一美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贵妃并非中原人士,言辞间极为直白大胆。白缎不敢拒绝,起身后微微抬头朝向上首的位置,也不可避免的瞥到了斜靠在贵妃榻上的贵妃。
贵妃穿着一身苗族传统服饰,银冠精致、色彩艳丽、繁复夺目。据说她刚刚入宫的时候曾换过宫装,但在她得宠后,皇帝感念她思乡心切,便特准她仍旧做苗疆人打扮。
苗族服饰并不像中原那般保守,贵妃斜靠在榻上,难免会露出白嫩的手臂与纤细的小腿,配上她妩媚多情、娇憨可人的面孔,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猿意马,根本不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不过,对于白缎而言,除了他的心上人,其他人再漂亮娇媚,也根本无法让他动容。
尽管看到了贵妃的手臂与小腿,但白缎却丝毫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只是礼貌的将视线垂下,不愿有半分逾举。
见白缎这般姿态,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自从来到中原,她这才知晓中原文化与苗族有多大的不同,别说是九五之尊,哪怕民间的富贵人家,也是妻妾成群。贵妃厌恶这样的“习俗”,却又无法凭借一己之身与之抗衡,于是便格外欣赏那不与之“同流合污”的男子——比如一生只有一妻、无妾亦无通房的白御史。
在贵妃心中,只有这样忠诚而专一的男子才是值得托付的好男子,所以哪怕白御史对她十分厌恶,经常向皇帝进言、讲她的坏话,贵妃也容忍了下来,并没有像是对待其他难缠官员那般,借助对皇帝的控制找他的麻烦。
中原有句话是“爱屋及乌”,贵妃欣赏白御史对于亡妻的忠诚,连带着对白缎也有着一份好感。她在两人被赐婚之前,对于二公主没有丝毫印象,只是在赐婚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