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铭綦讪讪笑了,似乎不以为意道:
“好说,只希望曹大人不要误会本王故意拘着你就好。毕竟,本王的确是顾惜你的安全,才不敢轻易送你回家的。”西林铭綦又摇起了折扇,目光渺远的望着亭中的景致,脸上一片惬意。对比着曹义那满面紧绷的神色,似乎片刻间就高下立现了。
曹义听着他这话,只觉得半真半假,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敢相信,文功会想要杀了自己。
西林铭綦自然看出了他的犹疑,便微微一笑后又道:
“对了,本王忘了告诉你,昨日你家中还失窃了,惊动了你的老母亲,居然吓得她一病不起了,想是你还应当赶紧回去安抚她老人家才是。”
“什么?!”曹义大惊,可看着西林铭綦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不像说谎。的确,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说谎,毕竟他一回家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下官当真要赶回去了,还望王爷恕罪,请您为我安排车马。”曹义站了起来一脸急迫。他一向是个孝子,心念母亲,当然急不可耐。况且昨日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显然是有所关联的,而她母亲年事已高,会受到惊吓也是理所当然。
“曹大人莫急。本王已经招了宫中太医前去为你母亲诊治,想是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不如此刻,曹大人就同本王谈一谈,你昨夜遇刺的事情可好?”西林铭綦摆摆手安抚他,脸上仍旧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
曹义看了西林铭綦两眼,又回头见宇文华威面容冷凝的挡在面前,便只得缓下了脚步。心道此人恐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肯定也不会轻易放人的。
见他终于又坐了下来,西林铭綦却朝他微微侧过了身子,突然嗤笑一声道:
“你可知道,有谁要杀你?”他靠近他,满目轻松,却一脸邪气。
“下官不知。”曹义颇有些没好气,眼睛也不看他。西林铭綦这是明知故问,他自然不能着了他的道。
“哈!堂堂三品大员,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此刻居然连刺杀自己的仇人也辨别不清了吗?!”西林铭綦出言讽刺,并且收回了折扇定定的看他。
曹义不理会他,心中却也不免被刺痛到,便一言不发了。
西林铭綦又品了口茶,幽幽地道:
“曹大人,你已成了文相手中的弃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看到曹义面色一沉,他接着又道:
“无论如何,嫌隙已生,更何况经此一役,你觉得你们之间还能够和好如初、冰释前嫌吗?呵呵,文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而他此次失手,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曹大人,今后你可要小心一些了!你的老母和妻儿,可还等着你多加防护呢!若是再出现一次什么盗窃暗杀事件,没有本王的事先照拂,恐怕你曹氏的家业就真的要不保了!”看着曹义愈发复杂沉痛的神色,西林铭綦再接再厉道:
“眼下,你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那便是投靠与我,否则,就只能死了!”
西林铭綦这话,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虽然曹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让文功起了杀心,但是既然他已经动手了,而昨日那名小厮也在自己面前暴露了身份,况且自己也还没有死,那么以后,这嫌隙只会越来越大,谁也没办法当成没事人了。而如此一来,自己要想活命,再去求文相负荆请罪什么的也不再可取,毕竟他知道文功是个多疑之人,自己要是有这样的举动,他反而不会被打动,而是会加倍怀疑,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他此刻,就只能扭转头来另寻高枝。而这个人,必须要能同文相实力相当且能够一较高下的,才能够给予他足够的支持与保护。而自己所倚仗的,恐怕也只有手中握有的那些文相的证据。但是,这步棋依然很险,西林铭綦难道将来就不会对他鸟尽弓藏吗?
西林铭綦些许探知到他在想些什么,便继续加码道: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文功此人狡诈多端,德行有失,并非明主,这是你我都知晓之事。倘若他上位,总有一日,我西花将国之不国!难道曹大人的心中,也是当真想要唯那北月马首是瞻吗?”西林铭綦说这话是要提醒他,但凡有一点点的良知,便能忖透此举的不可为。
曹义果然深受触动,作为西花的臣民,他又哪里愿意心甘情愿的臣服北月?可无奈那北月势大,只有依附于他才能够得一时之利,这在之前也是无奈之举。
西林铭綦深知不能逼迫的太紧,便也言尽于此,转头对着宇文华威道:
“华威,送曹大人回去吧!”
宇文华威便派人将曹义安全的送回了曹府。而曹义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府中昨夜的确遭窃了!且还动静不小,最严重的莫过于自己的书房,几乎被烧毁殆尽了。他也纳闷儿,不是窃贼吗?为什么银子没有偷多少,反而将自己的书房给焚毁了呢?思及此,他便愈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定然是同那文相有关的,而文相此举,说明他这是对自己有了疑心啊!甚至还要将自己赶尽杀绝,连家人都受了牵连——想到此,曹义不免后背发凉,冷汗涔涔而下。历来文相想要一个人死,那个人就非死不可,这下他可该怎么办啊?!自己又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难道就只得投奔靖熙王、公开的同文相为敌吗?
其实静下心来思索一番,这个西林铭綦除了生母卑微没有外戚势力依靠之外,倒是一名颇有才干的皇子。可是无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