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搭的爱心饭盒往门外走,一人一狗如往常般摇着尾巴恭送他。上了电梯,无聊间他随手打开了兔子饭盒,却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切成片的生苦瓜,饭盒盖的背面贴了一张纸条——“苦瓜能降火”。
想起方才道别时路檬眼中的笑意,裴湛生出了折回去收拾她的冲动,无奈正赶时间,便翻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这笔账记下,咱们晚上算。”
……
这几日起的早,路檬自然要睡午觉。可这一日还没吃午饭,她就收到了堂嫂的信息,问她有没有时间陪她去试妆。简年五官精致,气质温婉,化复杂的妆反倒不如素着脸好看,化妆师和造型师来来回回商讨了好多次才达到满意的效果。两人到酒店时,大部分宾客已经到了。
看到许久没见的顾屿,路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简年一贯冷淡腼腆,作为路时洲的高中同学,在座的他的朋友她却只认得几个,进门后便拉着路檬落了座。妻子不擅交际,招待的工作完全落在了路时洲身上,来的都是婚礼当天要帮忙的,路时洲自然要挨个敬这些给面子的大忙人。
路时洲的座位空着,路檬一坐下,临桌的顾屿就坐到了路时洲的位置上,隔着简年问:“我在网上看到了你跟司裴的合奏,很不错,我发了微信祝贺你,后来还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回。”
“前一段流言蜚语满天飞,好多朋友微信我问八卦,我懒得一个个解释,就都不看都不回。”
“我知道是绯闻。你哥的婚礼你做伴娘?”
路檬点了点头:“我跟季三一起。”
“他说怕自己太帅抢你哥的风头,让我代他做伴郎。”
“嗯?”路檬正想找个借口拒绝,就见裴湛走进了包间。
裴湛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顾屿及隔着简年同他讲话的路檬,他皱了皱眉,一时间忘记了装不熟的约定,径直走了过去。然而不等他过去,同样瞥见了这一幕的路时洲就先一步冲到妹妹身边赶苍蝇。
“顾兄,谢谢你赏脸过来,贺齐光有事找你。”
顾屿看了眼正一脸兴奋地跟人说着什么的贺齐光,装糊涂地冲路时洲一笑,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他:“他能有什么急事,你坐。”
不等路时洲再说话,顾屿便看向路檬:“咱们出去聊?”
路檬还没应声,路时洲便对她说:“路檬,你跟我出来。”
路檬拿余光瞟了眼不远处的裴湛,在顾屿和路时洲之间自然选择了堂哥。怕顾屿下不来台,她用自以为裴湛听不到的声音对他说:“我和我哥有事谈,咱们以后再聊。”
路家兄妹一前一后地往包间门外走,经过裴湛身边,路檬连他的鞋子也不敢看。在路时洲的心中,裴湛比顾屿更招人讨厌。擦肩而过时,见裴湛一瞬一瞬地盯着妹妹看,路时洲只觉这一位才是苍蝇一号。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最近怎么不回父母家,也不回自己的地方?跟谁住在一起呢。”
“朋友啊。”
“什么朋友?你跟顾屿不会又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吧,那天婶婶还问我你最近和谁走得近。”
在路檬父母那辈人看来,女孩的名声很重要,哪怕对着路时洲,路妈妈也没讲在女儿的行李里翻出男人内裤的事儿。
路檬嫌烦,直接捂住了耳朵:“没有没有没有,要说几次你才信。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有点骨气行不行?伤害过你的人一个都不值得再理。”
路檬闻言面露稀奇:“这话别人说就算了,你怎么好意思讲。”
被戳中痛处的路时洲无言以对,偏又不能当着一干人教训妹妹,只得忍着气说:“我是为你好。”
路檬翻了个白眼:“谢谢,管好你自己。”
路时洲要招待客人、交待婚礼上的各种事,自然无法时时刻刻看着妹妹,他一离开,顾屿再次坐到了简年旁边,简年干脆起身和他换了地方,让顾屿直接挨着路檬坐。
路檬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裴湛,见他正端着酒杯同人讲话,心虚不已地刚想以路时洲的名义请顾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就看到裴湛站起身,拎着酒杯走了过来。
裴湛对路檬右手边的女士说了句抱歉,问她能不能同自己换位置,得到应允后,他便在路檬的右边坐了下来。
坐归坐,他却并不同路檬讲话,像答应她的那样同她装不熟,只闷头喝酒吃菜,看也不看她一眼。路檬很是无语,直想找个借口逃走,偏偏“余柠”的事顾屿还知道一点内情。顾屿挑眉看了零交流的路檬和裴湛片刻,试探性地用公筷给路檬夹了一片黄狮鱼。
裴湛没抬头,手中的酒杯却放下了,路檬胆子再大也不敢吃,扔下筷子就直接拿上包逃走了。刚跑出包间,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你跑什么?”
“我害怕。”
裴湛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到路檬身边,居高临下地问:“是我吓着你了,还是你心虚?”
“……我怕我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