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久地活下去,不是吗?”
凌姽沉默了半晌,只道:“离合生死,自有定数。”
“我走了,”司梦染向她道别,“保重……师父。”
最后的两个字拖出轻轻的尾音,隐约带了一点犹疑的意味。
今夜骤然见到、听到的东西,使她难以再次全心地信任眼前的人。心里的疑云一旦埋下,就很难消除,即使听到了对方合理得无懈可击的解释,她也难以打消心里的疑虑。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身影隐入暗淡阴晦的夜色之中,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了一层淡淡的白雾之后。
凌姽注视着她走远。柴火即将燃尽,地上火光慢慢暗淡下去,晦暗的光芒投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森冷。
她看起来很年轻,一直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她的模样也从来没有变过。
外人只知惊叹她容颜不老,却不知这都是她耗费灵力辛苦维持的假象。只要有朝一日幻术一散,日渐衰老的容貌就会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是啊……她并非不老之人。
她所谓的容颜不老,都只是蒙蔽世人双眼的幻术罢了。
只是……那个人却并非如此。
在苗疆杀伐决断的蛊王走出了山洞,仰头望着苍穹之上的明月。
明月如眼,俯瞰众生。
那一轮明月是如此冰冷而无情,被蒙蒙雾气笼罩,由层层云朵衬托,高悬天宇,静默无声。
一看到这样的月亮,她就想起那个黑袍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的确如此,冰冷淡漠,深沉如海,一眼看去就能令人感觉到刀刃过身般的寒意。它的主人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杀伐决断、草菅人命,残忍而无情,就像隐匿在暗影里的死神,随时随地都能收去别人的性命。
她没见过那个人出手,但是单凭气息,就能知道他的实力必定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凌姽仰头望月,静默许久,才返身回到山洞里。
女人依然站在角落,吐出沉重的呼吸,眼神渐渐变得嗜血而残忍。
凌姽走到她身边,垂下的右手抬了起来,凛冽的寒光在她指间闪过。
手起刀落,一刀断首。
女人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从脖颈处喷出,飞溅而起。凌姽点足后退,身形瞬间飘开一米远,那一腔血便只溅在了山洞的石壁和地面上,连她的衣袂都没有沾到。
她摇动蛊铃,一只黑色的八足小虫爬到了女人的尸体上,从断裂的脖颈处钻到了她体内。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女人的尸体变成了灰烬。
寒风卷入洞中,将那缕灰烬吹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假啦!啦啦啦!
大年三十的时候给你们放一个……
小(刀)甜(子)饼(雨)_(乛▽乛)」∠)_
☆、r.105追寻
地牢里阴暗而潮湿,沿途只有古老的灯盏在燃烧,灯芯一寸寸被火焰截短,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地牢的尽头,最大的一间牢房里,二十个阶下囚被迫聚在一起,不安地等待着生与死的到来。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时有低低的啜泣从中传出,伴随着镣铐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的轻响。
叶千湄站在他们面前,一身黑衣,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一半的面容,口罩上方的双眼是冷酷的,好不容情。
这些人的生死都掌握在她手中。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无论人群里的哭声多么凄惨,她也不为所动。
“这两个,杀了。”她开始下达指令,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点向队伍末尾的两个人。
那一副手套做工精良,更衬得她的双手纤细修长,在明灭的火光下犹如死神伸来的手,向濒死之人送上最后的邀约。
察觉到她身上阴冷的气息,队伍中立刻就有人吓得哭了起来,谁知声音一出,叶千湄眼神更凉,冷冷道:“还有那个,杀。”
旁边的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那个哭泣的人连同队伍末尾的两个人一起拖了出来,带出了牢外。
须臾,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叶千湄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也很厌烦这种气味。
她不想多待,指令下得又快又狠,短短几句话间连杀数人,吓得剩下的人噤若寒蝉。
待解决了这二十个人的去留,她如蒙大赦般走出了地牢,扯下口罩,抬头看了一眼苍穹之上的那轮明月。
下一秒,苏清末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她身边。
叶千湄倒退了一步,却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戒备。
苏清末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
“去找两个人,”她淡淡道,神情莫测,“她们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叶千湄霍然一惊,目光骤然变得雪亮。
“要不要杀她们,凭你自己的心意,”苏清末静静地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神令人心惊,“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什么意思?”叶千湄惊问。
苏清末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眼神深不见底。她低声说了一个地点,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叶千湄看着她走远,才微微冷笑了一下。
之后的几天里,她于凛夜之下奔袭而去,辗转千里,舟车轮换,一直追到罕无人迹的深山里,终于在一条羊肠小径边找到了她要找的两个人。
那两人都穿黑衣,一人长发披肩,一人却留着齐耳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