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有空再细说。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船上,多亏刚刚那位药郎先生帮忙才上来的,所以之后也都小心点,不要给他惹麻烦,知道吗?”见一猫一狗都老老实实点头,她探身向房间外面:“药郎先生,这里的衣服,我拿两件给他们俩穿了哦。”
等了一秒钟,自动将沉默理解为默许,傅小昨缩回头,十分效率地给两只挑了套勉强合身的衣物。
这虽然是为卖药郎准备的房间,柜里的衣式却是男女各有,大概是客房本身的标准配置。
不过,这份标准配置里,貌似没有将小孩子入住的可能考虑在内,于是傅小昨自己没有找到能换的衣服。她身量太小,哪怕眼下穿着九命猫的衣服都显得松松塌塌。原本装有换洗衣裳的包裹,也在跑路过程中丢落了。
至于铁鼠,他的小光头太过突兀显眼,傅小昨担心很难跟别人解释,询问过后,小和尚自己也不愿意脱下僧袍,于是便继续让他窝在荷包里了。
——
“我们......必须要去跟那个什么王子见面嘛,难道就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吗?”跟在卖药郎后面,傅小昨小心翼翼地道。
“身为客宾却不见主,你想要怎么解释呢?”
道理她都懂,问题是——
“这是二王子的私人出行,除了船长水手,船上的护卫武士只有寥寥,都是王子近侍。”沉凉话音连同步伐一般的不急不缓,“这些人长居宫内,对于京都要抓什么通缉犯不会有过多关注。而且——”
说到这里,卖药郎脚下未停,只微微转动眼珠扫了她一眼:“我告诉过你,如今既已开船,你的身份被发现也无妨。”
傅小昨想起他说过,这艘船上的人都快要没命——先不论真假,可是万一被认出,她难道就真顶着通缉犯的身份,放宽心态跟大家自如相处吗?
这画面感也太鬼畜了吧......
莫名觉得有点不服气,于是她小小声哼唧了一句:“按你这么说,那我现在直接拉着他们跳到王子跟前,告诉他我们都是妖怪,不也没关系吗?”
“如果你有这个兴趣的话,当然。”
——好吧。论撕逼怼人,是你比较厉害。
瞬间服气了的傅小昨,老老实实跟着对方穿过长长的廊道,进入一方广阔许多的空间。从穹顶浮阶到饰物摆设,目所及处俱是光华富丽,看起来像是用以举办舞会盛宴之类的场所。
中央的空地上围站了一小撮人,还未走近,傅小昨就能听到几句言声传过来——
“雅一殿,据说你前几日还病得就剩半口气,今天怎么就生龙活虎了?还擅自闯上了我的游船——”
“让佑二弟弟见笑了。为兄大病初愈,听闻你要出海游玩,不由心生向往,是以禀报父王以后,未来得及征求你的同意便自行前来。还请弟弟莫要介意。”
走得近些,傅小昨细细一看,被拥围在中间的是两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而且——彼此面容居然一模一样!
似乎察觉到她的震惊,卖药郎冷静地说了一句:“云蜀王室月原氏,膝下两名皇子为一胎双胞,大王子雅一,二王子佑二。”
双胞胎?那立储之争应该会很激烈吧......傅小昨首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两个王子虽然相貌一致,衣饰也是同等的王家用度,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名叫雅一的大王子面上,还留有几分苍白的病色,整个人精神稍显萎靡;站在对面的二王子佑二,眉眼间则是满满的高傲,还有些肉眼可见的烦躁与不愉。
听了先前的话,佑二眉间一皱,几乎不加掩饰地狠狠剜了面前的兄长一眼,唇角勾起恶意的讽刺:“你,再敢那么叫我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傅小昨:“......”
——喂!宫斗撕逼可以这么直接的吗!?不是应该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勾心斗角?直接扔到海里去是什么鬼!?
这厢大王子雅一面上客套的笑意也迅速消退,紧接着回敬了个同样犀利的厌恶百分百式白眼:“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傅小昨:“......”
众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看着两个王子互相街骂了数分钟,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
直到雅一殿下由于骂得太过投入,喘着气晃了晃身子,对面的佑二殿下才嘲讽地冷笑一声,移开目光转向这边:“药郎先生来了。我看您之前费心救下这废物,真真是太不值得。瞧他这说句话就喘三口的德行,肯定熬不过几天了吧?”
卖药郎面上神色淡淡,似乎压根没将刚才的大型撕逼“雅一殿下病根已愈,并无大碍,只是还需再调养些时日,忌动燥火为佳。”
佑二冷冷瞥了眼对面:“祸害遗千年,真是可惜。”说完便一甩袖子离开,率先入了已早早摆好的宴席间。
雅一皱着眉见对方走开,大概是记得刚刚卖药郎“忌动燥火”的告诫,没有再出言杠回去,原地缓了缓气息,又恢复了起初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