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那就是毛-主-席曾经写诗的地方。”绪德站在岳麓山顶上,一边指着橘子洲头,一边对二妮说,“长沙和我们家乡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就是我们原来听说的、电视中经常看到的省城。”
“车水马龙,非常繁华;不像我们那,即使在镇上,一天也见不着几台车。”初到长沙,二妮与绪德充满好奇。
“我们在家乡常做农活,军训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困难可言。我们班有几个同学军训时晕倒了。”绪德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笑了一笑。
“军训都结束两个星期了,我们班有的同学身体还不舒服呢。”二妮指了指对面江边上正在修建的楼,“看,变化多快,才来一个月,那楼已修了十多层了。”
“恩,感觉长沙每两三周都有一点变化,不象我们那,十多年来没有一点变化。”绪德叹了口气,突然又笑着说,“当然,我们那最大的变化,是通了电,许多人家里有了电视机。”
“我们那毕竟是农村嘛。”二妮笑了笑,“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山上的树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小了。”
“没办法啊,靠山吃山。”绪德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他的弟弟:“但愿绪超能够克服困难,去学校补习,明年考到长沙来,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
二妮与绪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城市与农村的巨大反差,深深的震撼了他们。他们早已放下高考前后的思想包袱,积极地面对大学生活。他们相信,随着时代的发展,改革开放的深入,他们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绪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来到地王大厦,停了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来深圳已有五年了。”绪伍看了看地王大厦,心中感叹万千,“初来深圳时,这里一片荒凉,许多地方还是农村与小渔塘,没想到五年一闪,到处是高楼大厦,道路又多又宽。”
“深圳变化真是太快了。”绪伍又是一声赞叹,“五年没回去了,也不知父母与家人怎么样了。”
“伍经理,我们老板在办公室等你,希望和你们厂把代工合同签了。”一个穿着非常时髦的美女带着绪伍进了办公楼。
绪伍扫了一眼面前一排排整洁的现代化办公桌,走进非常有品位的贵宾接待室。合同签完字后,绪伍走出地王大厦,站着不动。
“五年前,我一身破衣服,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那时,深圳发展不是很快,找个工作都困难。”绪伍摸了摸自己的西装,仿佛想找回当年的感觉。
初来深圳那年,举目无亲,绪伍搬运工、洗盘子都干过。后来他进了工厂,通过自己扎实的工作得到老板赏识,给了平台与机会,才勉强立足。
这几年,深圳招商力度加大,许多国际知名企业都来了深圳,深圳就业机会一下子多了许多,以前是人找不到工作,现在是许多岗位招不到人。
“taxi。”绪伍招了招手,跳上一辆的士,往龙岗方向开去。
“哇!那个厂是世界知名企业。”听绪伍说了要去的单位后,司机非常羡慕。
“还是你好,安心开的士,能与家人在一起。不像我,五年没有与家人团聚了。”绪伍说。
“我和你是一个地区的,是老乡。”的士司机说,“我在家乡没事做。六年前,我通过爬火车来到深圳。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一些辛苦的工作。前年,我学会了开车,接着干起了的士这活。虽然辛苦,一个月也能赚四五千。要是在老家,一年能赚六七百就不错了。”
绪伍思考了许多,写了一封存信,寄回了家乡。
“绪伍做了经理,一个月能拿两三千呢。”绪伍的情况在家乡传开了,大家对他充满了羡慕。那几天,许多乡亲守在电视机边上,他们希望在电视上看到深圳时,就能看到绪伍。
绪超在班主任胡老师、语文老师尚义老师的资助下,继续在补习班上学。
“把那边的房子卖掉吧,不然,年后他俩兄弟上学没钱了。”绪超父亲对母亲说。
“卖掉吧,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母亲虽然很舍不得,但同意了。
生育养育三代人的老房子,为了绪超与绪德的学业,贡献了最后一份力量。
“爸妈,我要去深圳打工。”三月的一天,绪波突然对父母说道。这些天来,绪波一直在思考,家中的树木砍得没什么了,能烧炭的树也没有了;大哥已在县城谋出路去了,他天天呆在家,无所事事。
“什么,你去打工?你去打工能赚钱?”父亲胆小怕事、没见过世面,思想很保守。母亲一言不发。
“是的,我要去打工,去找绪伍。”绪波说道,“看,我衣服行李都捡好了。”
“你去那连路都不认识,怎么去?怎么打工?”父亲一辈子没见过城市。
第二天一早,绪波吃完早饭,不顾父亲的反对,与另一个老乡,踏上去往深圳的道路。
“走,买火车票去。”几经周折,二人到了长沙火车站。
“我们的钱呢?”绪波与老乡突然发现,带在身上的钱没了。可是,针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呢?
“绪波,你父亲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呢。”老乡对绪波说。
“如果呆在农村,我们一辈子就死路一条。”绪波咬了咬牙,“没想到城里坏人这么多,比五步蛇还毒,我们以后一定要注意。”
“去湖南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