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前,就听见女子的娇笑声,听着像个少女,软软的,带着天生的嗲。
这声音实在太特殊了,所以她一下想了起来。
之前就在后院听见过,当时她过来找猫儿,就在顾青城的屋里听见过,脚步一顿,身边的洪福扶了她一把。
她因为听过这个声音问过顾青城,虽然他没什么印象,但是她记得。
看起来,是她多心了。
他房里,没有过什么小姑娘。
缓步上前,堂前的确坐着两个人,顾青城一身素衣,抬眸见是她,让她过去。
桌边还坐着另外一人,看样子得有三十来岁的了一个妇人,她发髻高绾,双眼瞪得老圆,吊梢的眉,一脸刻薄模样妆容有些夸张。仔细一看脸上扑得特别的白,红唇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又细又轻。
看见徐椀过去了,这女人的目光更是在她身上停留住了:“是这姑娘吗?我记得了,将军让我做法事,那我便给长公主带个话。”
顾青城轻轻颔首,也站了起来:“别胡乱跟我母亲说些什么,让她安心。”
女人双眸圆瞪,光只瞥着徐椀:“放心,知道着呢!”
她身后站着的小丫鬟也看着徐椀,冷不防被这么两个人盯着,还真有点后背发凉,幸好顾青城也站了起来。
他没让她走到跟前,走到她身边,这就拉过了她的手,往出走。
洪福等人跟了她们后面,出了将军府,马车早已备好了,徐椀才要问他去哪,冷不防抬眼看见自家大门开了,吓得她赶紧先上了车了。
掀开车帘一看,她亲爹赵澜之送了大夫才出来。
声音也是洪亮的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劳有劳,我让你送您回去……”
偷偷看着他,徐椀两指挑着车帘,心虚得很,还待要看,顾青城在身后一把落了车帘,马车这就慢慢驶离了。
徐椀左右看看,这才反应过来,洪福没有上车:“我们干什么去?”
顾青城光只是看着她:“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有心再问,可他却怎么也不说了,马车一直颠簸着,上了京中大街,这就到了城门前,高等随行在车前,自然无人敢阻。
出了城,道路更是颠簸。
徐椀挑开车帘往外面看,已经到了郊外。
青山绿水,入眼的都是都是盎然的绿意,她很久没有出来走动过,好奇地张望,马车走了很远,看见了湖面水榭了,才远远得站下了。
顾青城先一步下车,徐椀紧随其后。
水榭旁,游船也已经备好了,他走在前面,脚步缓缓:“过来。”
蓝天白云,徐椀跟在他的身后:“真的要游湖?我不大想去呢。”
这么多年了,她对于水面还有克制不住的紧张,无法掌控的事情令人生惧,这是本能,从水榭走过去上了船,船身一晃吓得她立即惊呼一声。
顾青城一抬臂,这就扶住了她。
徐椀几乎是下意识就抱住了他一边胳膊:“别动,快进去,我头晕!”
他回头瞥着她,终究是叹了口气:“放心,稳得很。”
说着抽出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身,直接带着她进了里面去,这条船一看就是之前准备的,里面酒菜都在了桌上。
二人坐下,徐椀拍着胸口,可算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干什么非游湖,现在是游湖的时候吗?我要是再掉水里去,你真是害死我了!”
船夫们划行起来,船身微动,他亲自给她倒酒:“吃盏酒压压惊。”
酒香四溢,都到了外面来了,徐椀也是放松,这就将酒盏拿了起来:“好吧,既然来了,那就陪你坐一会儿,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怎地瞧你不大一样。”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察觉到了。
他不管不顾留了她在府里,也不管宫里的事,带她游什么湖,心中有事。
酒是好酒,还有点烈,她才喝到口中,细细地尝了下,再喝,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的眼,顾青城没有拿酒,只是看着她,淡淡地:“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呃……
一口酒立即呛到了嗓子眼里,徐椀放下酒盏猛地咳嗽两声,帕子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顾青城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秀美,倘若不看掌心的茧,倒更像是手不能提的模样。
拿过帕子擦了唇,徐椀诧异地看着他:“长公主的忌日?”
他嗯了声:“我娘化了之后,让人把她的骨灰都扬在了水里,她说顺着水能回京中,到时候想念她的人就能看见她。”
矮桌上,的确摆了三双碗筷。
四目相对,徐椀不由出许多怜惜来:“比起你来,我幸运许多,我爹娘都在,好过你一个人。”
顾青城看着船外的湖面,入眼的青山高耸入云,不曾近前。
手里的酒一仰而尽,他看着她:“我也不是一个人。”
她听懂了,别开了眼,没有言语。
再倒酒,酒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