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爸彻底让她失望了。
叶朝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眼前几乎一片黑暗,快站立不住。
手臂被人握住,低沉清越的嗓音在耳恻响起:“叶朝,我们走吧。”
她无力的点头。
嗯,走吧。
她再也不想见他了。
如果他带来的只有伤害,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把弱点露给他们,任由自己被刺伤呢。
她只要一点点的爱,如果连这都得不到,她只有放弃,斩断,彻底捻灭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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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祁臣走出病房时正好遇到了拎着热水壶的叶三姑,她诧异的问:“这就要走了?”
叶朝摸着额头,深深地叹息,“三姑,配型我不会做的,如果国内有适合的□□要做手术,我可以拿钱,可我不会配型捐肾给他。”
叶三姑马上掉下脸训叶朝:“这是怎么回事,你来都来了!是不是还记着以前的事?叶朝,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你爸呢?”
叶朝疲惫的不想再纠缠,每说一句话,都耗尽心血。
这时候,祁臣突然开口。
“他想得到原谅是吗,其实很简单,”对着叶三姑怔楞的目光,他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去折断自己的手臂吧,再把自己的背划开,他曾经施加给叶朝身上的伤都自己经历一遍,再来说原谅的事。”
叶三姑愣了愣,难以接受这种说法:“你谁啊!再说了,我哥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让不让他活了!”
“那他打叶朝的时候叶朝才几岁!”祁臣激动起来,无法再忍下去,“叶朝当时还是个孩子,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也许会被他活活打死!”
“就因为他老了就该被原谅?你们这群人只会考虑自己,怎么可能体会到她受到的伤痛!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了?过去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了?”
“那是因为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才可以这么大言不惭的慷他人之慨!”
“以前她爸打她们母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有阻拦过吗?你们只会欺负好人,欺负叶朝,今天我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他这一段话,别说叶三姑,连叶朝都愣住了。
是啊,她那时只是个孩子,就因为她是孩子,无处呐喊,难以求助,就可以随意虐待了吗?
因为她是她爸的孩子,就是他们的所有物,无论怎样施暴都是可以的?
她爸现在是老了,可有没有想过,她也许连活到老的那一天都等不到。
她没有错,不能心软,难以原谅。
祁臣握住叶朝的肩膀,做她坚实的后盾,坚定地告诉叶三姑:“从今以后,你们记住了!”
“叶朝不是你们能随便欺负的,这件事到此为止!”
“再来犯,试试看。”
他们不疼的小女孩,他来疼!他来护!
祁臣森冷的语气好似将人在寒冬腊月推入冰窟,令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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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住叶朝单薄的肩背,带她越过叶三姑,迎着医院里围观人的目光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不再回避,不再躲开,这一次,叶朝光明正大的看向每一张脸。
激动澎湃的心潮浮动,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没有错,更不会怕!
从今而后,她可以挺直腰板的前行!
又一次,她觉得被祁臣拯救了。
有他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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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面是风雪交加,祁臣打开小红伞,光线照的伞下的两个人脸色微红,被遮住的身子也映上红色光影。
真像古代的婚礼气氛,入目是红色一片,这一次,她不会再惊恐害怕到逃进雨里,而是握紧身边人的手,微笑向前。
“回家吧。”叶朝对祁臣说,“要过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嗯。”祁臣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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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上车的时候,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叶朝回旅馆收拾东西的时候,祁臣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心头狠狠一动。
是他家里的号码。
祁臣在看到来电号码时,感到十分意外。
在上次争吵之后,他家里人对他施行了惩罚,他们说,不让他回家,干脆死外面!
从前都是自己先妥协,主动打电话求和,他们从不会先跟他联系。
之所以这样委曲求全,无论他们怎么对自己,祁臣习惯性的选择忍受,因为总觉得心中亏欠,更多原因是出于内心孤寂。
他想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无论爹妈怎么对他,起码他们是他的父母,怎么说,那也称得上是一个家。
他们需要自己,也证明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