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相处还多些,所以这样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语毕,月佼再度远远望了一眼那满树的黄色花结,有些唏嘘地轻叹一声。
“我听母亲提过,当初三叔离京时,是被裹进了逃窜的平王、宁王余党中,或许他怕被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罗昱修的神色愈发无措起来。
他虽从未见过自家那位三叔,却很清楚自家祖母与母亲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牵挂与煎熬。这好不容易有了些微蛛丝马迹……
“在我家乡,‘第五’家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当然,到我这一辈时形势已有些不同,但那是我自己没用。”月佼双手背在身后,心有不忍地略垂了脸,却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总之,至少在我的祖母、我的母亲还在时,是没有谁敢动他的,他实在没有继续隐藏身份的必要。”
罗昱修并不十分清楚月佼的来处,可听她这样一说,细细想来又觉得她的说法确有几分道理。
若月佼的祖父就是他三叔,即便一开始时怕被同行的宁王、平王余党们勘破身份而不得已编造了假身世,那他在与月佼祖母成亲之后,显然已能得到足够有力的庇护。
在相对安全的状况下,便是再谨慎的人,也没必要继续对自己的妻子、女儿、孙女隐瞒自己的家世出身吧?
罗昱修与严怀朗对视一眼后,忽然灵光乍现,转而又问月佼:“你是……从母姓?”
月佼点点头,“怎么了?”
“那……你父亲的姓氏名讳是?”罗昱修心中忖道,若月佼的祖父出于自保而隐姓埋名,那会不会在儿子的姓名上做些文章呢?
“我父亲姓黎,叫黎清。”月佼答道。
黎清,从这姓名中,当真看不出与罗家有丝毫关联。
至此,罗昱修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讷讷询道:“那,结香树上的黄花结……”
那是还在原州时,罗霜在为了哄彼时年幼的小弟,陪着他一起天马行空瞎想出来的。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这我也不清楚,”月佼为难地笑了笑,尴尬道,“只是隐约记得祖父提过,他跟着那些人辗转近一年才到了我的家乡,或许是路上曾遇到过你们要找的人,无意间学来的?”
罗昱修只能面带苦笑,艰难地点了点头,“也对,世间事,无巧不成书。”
他很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冲动到立刻叫人去通知祖母与母亲,若不然,只怕又要惹得她们难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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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非常歉意地咬着唇,惭愧地低下头。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严怀朗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这不怪你,不必觉得抱歉。”
罗昱修也赶忙对月佼致歉,只说是自己一时太过激动,倒让她尴尬了。
于是三人各自收敛起心绪,很快又恢复宾主和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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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将带来的“无忧果”交给罗昱修,又细细讲了正确的用法、用量、需再搭配些什么药材之类的。
罗昱修将月佼所叮嘱的那些事宜拿笔记下,心神不定间写漏了好几样,还将一味叫“异叶天南星”的药材错写成了“异叶天兰星”,“木槿花”也写成了“木井花”。@
“瞧我这……”罗昱修尴尬地笑着揉了揉额心,对月佼道,“烦你替我重写一次可好?我正好偷个懒,去吩咐人备午饭,很快就回。”
月佼点点头,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笔,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字可没你的字好看的,别笑话我就行。”
严怀朗以凉凉的目光扫了罗昱修一眼,几不可闻地淡声哼了哼。
罗昱修垂下眼帘,匆匆出了书房。
月佼认真地将服用“无忧果”的相应事宜重写一遍,口中小声对严怀朗抱怨道,“都怪你总不好好教,我的字都没有长进……”
想起这半个月领着她练字的种种场面,严怀朗握拳抵唇,心虚又得意地干咳了几声,也小声应道,“字嘛,确实是没好好教;可‘旁的事’倒是教得勤、勤、恳、恳。”
这个“旁的事”是什么,又是如何的“勤勤恳恳”,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这个松子精!”月佼微微红了脸,小声笑嗔一句,偷偷伸腿去踹他。
严怀朗也不躲,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