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
月佼掰着指头算了算,惊讶道:“你竟比我……老这么多!”
“只是年长四、五岁!”严怀朗咬牙,非常计较她的用词。
“好啦好啦,看在你模样俊俏,待我也好的份上,我就不嫌弃你了。”月佼甜甜笑着拿自己暖呼呼的小脸在他颊边蹭来蹭去。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油滑了。
严怀朗没好气地笑着拥紧了她。
“哦,对了,你知道罗昱修住哪里吗?”月佼抬头问道。
严怀朗举目望着车顶,酸溜溜道,“没事打听人家住处,想做什么?”
“哎呀呀,只是之前在山上讲好了,要拿‘无忧果’给他养嗓子的,”月佼咬着唇角直发笑,“我原想请罗霜大人替我转交,后来想想又不太合适。”
罗霜家门显赫,又是昭文阁大学士,若非这几日来右司授课,以月佼一个小小右司员吏的身份,轻易是见不着她的。
倘她贸然请罗霜转交东西给罗昱修,一来唐突,二来若是被同僚们知道了,也难免会揣测她有讨好的嫌疑。
严怀朗当然不至于小心眼到不让她与别人正常来往,方才那点酸溜溜不过是情.趣罢了。
他好笑地轻嗤一声:“你是不敢跟罗霜大人单独说话吧?”
“是敬畏,敬畏啦,她毕竟是年长的前辈嘛,”月佼笑嗔着争辩了一句,忽然转为疑惑,“诶对了,罗霜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可罗昱修……”
不怪月佼疑惑,罗霜今年已六十有三,罗昱修却才二十五六岁。
严怀朗笑睨她一眼,知她好奇什么,便细细解释道,“她早年跟在陛下身边做事,成亲本就晚些,同熙十五年才生的罗昱修。”
月佼掰着指头数了数,“那罗昱修都二十五啦?真看不出来。他上头还有兄姐吗?”
“只有一个姐姐,叫厉天莲,比他大五六岁,婚后住在原州的夫家,不在京中。”严怀朗解释道。
“咦,中原人不都从父姓吗?”
怎么罗昱修是从母姓,他姐姐又从父姓?唔,江信之也是从母姓……苏忆彤又从父姓……哎呀好复杂。
月佼挠头。
严怀朗笑道:“旧俗是如此,不过陛下既大力推动男女平权,许多勋贵之家自是要响应,这些年京中渐渐就有了风气,从父姓从母姓都行。”
当然,普通百姓家还是遵从旧俗随父姓的多些。
话题东拉西扯就说到一边去了,好半晌后月佼才想起原本是在说什么的。“所以,罗昱修究竟是住在哪里呀?”
“不告诉你,”严怀朗哼笑一声,“若你求我,我就带你去。”
月佼想了想,双手虚虚合拢,缩着脖子像个小可怜:“求求你。”
严怀朗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小松鼠精真是生来克他的,花样百出,他根本招架不住。
“等过几日休沐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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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惠坊,两人又被侍者领进后头的广院,直接上了楼阁。
这回进的小阁是临街的一间,推窗即可将南惠坊四衢八街之内灯火璀璨的繁华尽收眼底。
“……什么?罗堇南大人七十八了?!”月佼两手捧着空空的小汤碗,满脸写着惊讶,“二月里考官时,苏忆彤明明只说罗堇南大人是‘七十好几’呀。”
严怀朗像个合格的饲主,拿汤勺盛了汤将她捧着的小空碗盛了半满,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七十八不就是七十好几?”
月佼“哦”了一声,小口喝汤。
她原以为罗堇南至多不过七十二三,没想到居然七十八了!那耳聪目明身姿挺肃的气度风华……真看不出来呀。
“咦?”她忽然又满脸奇怪地抬起头,“那她岂不是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了罗霜大人?”
严怀朗点点头,“他们那时候,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女子不能进学不能出仕,早早便会被父母安排嫁人。”
罗堇南一生共有两段婚姻。初婚是父母之命,十四岁便被嫁了出去,十五岁那年生下长女罗霜。
夫家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公婆多有苛责,夫婿也动辄对她拳脚相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