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沙的软嗓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心疼。
他略蹙了眉心,薄唇紧抿成一线,片刻后猛地摇摇头。
月佼闭了闭眼,回想起在宝船上初见他时,他白色衣袍上那些斑驳重叠的血色残痕,心上如有利刃抹过。
那些残痕深浅、新旧不一,显然不是一日造成。虽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外伤,对武官来说并不算严重,连上药、包扎都会显得过于矫情。
可那样反反复复、重重叠叠的伤,怎么会不疼。
他是怕承认自己疼会显得不够威风?又或者是……习惯了?
自入月佼了右司,零零碎碎也从旁人口中听到不少关于严怀朗的事。在右司大多数人眼中,他素性偏冷漠,喜独来独往,与同僚们并不多亲近。
但这并不影响众人打心底里对他的崇敬。
毕竟,他少年孤胆、机变多谋的英雄传奇,距今也不过才三、四年。
在他领圣谕执掌右司之后,并不居功自傲,许多次重大的案子都是他亲自出马,往往也都得胜而归。
月佼看过他之前经手的几件案子的卷宗,他的陈词向来都是言简意赅,只说案情要点及破获过程,对自己在其间是否遭遇艰难险阻、有是否受伤之类,从不提半个字。
仿佛他从来不会受伤,从来不会疼。
可他终究是活生生的肉身凡胎,怎么会不疼。
他大概,只是“不会”喊疼吧……
有晶莹的泪珠猝不及防地自月佼眼角滑落。
她有些尴尬地急急垂眸,正要伸手去擦,一只修长大手已飞快贴上她的面颊,温热的拇指指腹似带着淡淡恼火,将那些连绵跌落的泪珠一颗颗拭去。
月佼抬眸望去,见严怀朗满眼的不高兴,却又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便冲他安抚一笑,眼儿弯弯。
见她抬眸看过来,严怀朗蹙着眉,非常用力地再度摇了摇头。
许是怕她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片刻后,他艰难启口,道:“不疼。”
“若是疼了,你就偷偷告诉我呀,我绝不笑话你的。”月佼眨眨泪湿的眼睫,低声笑喃。
确定她没有再掉眼泪,他如释重负般收回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了片刻,认真地点点头。
静默对视片刻后,月佼又道:“等天亮了,咱们就进城里去,给你买新的衣裳去,好不好?”
她想过了,纪向真的身量虽只较他矮小半头,衣衫尺寸倒还勉强合适,可穿在他身上,却好似过于花哨了些,根本衬不上他清贵雅正的气质。
严怀朗闻言,眸中有小小欢喜的星光乍亮,又点了点头。
说话间,忽然有零星雨点砸在房顶的声响,片刻后,便听得房檐下有滴水声。
月佼有些失望地闭目叹气,忍不住咬唇轻恼,“怎么忽然下雨了……”
她没瞧见,严怀朗也忽然抿了唇角,跟着恼了起来。
待月佼拥被坐起时,见他满脸写着“不高兴”,正要出言安抚,却见他略倾身,朝自己面上伸手探来。
修长的食指轻轻横在她的唇间,将她的下唇自贝齿的肆虐下解救出来。
月佼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他有些焦虑又有些恼火地思索片刻后,对她道,“不咬自己。”
思及他的长指还横在自己唇间,月佼面上一红,忙倾身后撤存许,赧然笑着“哦”了一声,垂眸不敢再与他对视。
可他那修长的食指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再次横贴在她唇间。
“做、做什么?!”面红耳赤的月佼赶忙拥着被子往后挪了挪,后背都快贴上墙了。
似乎对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个动作有些不满,他执拗地跟着朝前挪了位置,坐得离她近些,又一次执拗地将手指贴到她的唇间。
“咬、咬吧。”
“不不不,不用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多谢。”
对他那一脸“我请客,你随意咬我,不必客气”的大方,又羞又惊的月佼连连摇头,哭笑不得往后躲,整个后脑勺都贴上墙了。
严怀朗愈发疑惑地蹙着眉,细细打量她的神色。
怕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