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也笑了起来,拱了拱手放低姿态求教:“愿闻其详!”
叫人心甘情愿掏钱的手段,旧社会叫杵门子,向来是雁门不传之秘。但既然林渊诚心诚意地问了,小夏姐也不介意小露一手:“是人都有软肋,往此处下手最是事半功倍。许三妹吃过没钱的苦头,因此当她有钱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更多的钱,这样才能让她有安全感。钱是她的软肋,只要拿出足够的利益来诱惑她,一切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你的意思是投资陷阱。”林渊一听就明白了,其实确实很简单。面对回报率有30-40的投资和花言巧语,许三妹可能一开始会有疑虑,可一旦收到了几个月利息后,贪婪就会压倒所有的警惕。
沉吟了一会,林渊站了起来,把靠墙的白板拉到办公室中央,开始边说边写:“我们先把案件的时间线梳理一下,韩林遇害的时间是二个月前,一个月前他的母亲许三妹被骗报警,一周后她不承认被骗的事实,又一周后碎尸被发现,最后是尸体确认身份。”
黑色的马克笔在照片之间做着连接,标出一个又一个箭头,那是那个男人最后一程的轨迹,冰冷而直接。
夏至本来还想去看看尸体,林渊没同意:“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是你没见过泡水的碎尸,已经不具备人的形状了,连拼凑都很困难,受害者家属我们也没让看。案卷里面有尸检报告,有不清楚的专业名词我给你解释。”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夏至也就不坚持了,看报告就看报告呗!不过尸检报告果然是专业的,像是伤口哆开这种描述,没有一点法医知识就很难理解,看来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等等,这里写的生活反应是什么意思?”夏至拿着报告凑到林渊身边,指着那行字问道。
林渊的脸色很严肃,按理说他办过那么多的案子,死法凄惨的不胜枚举,早该心如铁石。可每当看到这样的语句,依旧无法保持淡然。他拿着报告,很有耐心地给夏至讲解道:“生活反应是鉴别生前伤和死后伤的重要指标,你现在看到的这一段翻译成更通俗的讲法,就是死者是生前被人砍下四肢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而不是死后造成的。”
“活活砍下四肢?”夏至也算见多识广了,在问出这句话时仍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林渊默默点了头,虽然死者已经无法开口,但尸体也是会说话的,大部分痕迹都是在生前造成的。
她想象着,一个幽暗的世界,可能是冰冷的地下室,或者是废弃的工厂,郊区的拆迁老屋。男人已经被制服,毫无还手之力。
他看着凶手,不断苦苦哀求着,或者是愤怒的诅咒着,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凶手的决定。在他的眼中,韩林和一口猪,一只羊没有任何区别。为了方便清洗,他应该会穿上雨衣和胶鞋。手起刀落,鲜血四溅,染红了男人的衣服,染红了地面,也染上了施暴者的脸。
男人在血泊中挣扎着,就如同一尾刚离开水的鱼,但是那挣扎有多徒劳呢?可能他此时已经不奢望存活,而只是希望一刀毙命。可凶手又怎会如他的意,仍然一刀一刀按照计划肢解着他……
只是臆想而已,夏至抬手抹了一下额头,薄薄的一层汗。“林渊,你刚才说大多数的分尸案是为了湮灭证据,但我怎么觉得这桩案子的凶手就是跟死者有仇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恨。”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林队长办案无数,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身份确认之后,我们针对韩林的社会关系网已经进行了调查。家属方面,他的妻子范晴,是市六医院的护士,两人没有孩子,目前与母亲许三妹同住。朋友方面,他与大部分同事同学都是泛泛之交,唯有一个大学同学走得最近,叫江涛,两人合股开了一家游学咨询公司。你想跟着哪一条线?”
这还用问,夏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许三妹不光是受害者的母亲,也是我这边的报案人,我跟家属这条线。”
“好,那你下午跟我一块去走韩林家。但是……”林队长倒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在后头又加了条背书。
夏至狐疑地转着眼珠子:“但是什么?”
“但是你必须全程跟着我,不许妄动!”林渊颇没好气地揉了下自己的女朋友兼新科搭档的头,引来一片怒视。“虽然有傅姐给你办了通行证,但不意味着你就成了刑警。现场不仅复杂而且危险,就算再训练有素的刑侦队员,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你再给我闹出什么孤胆英雄的戏码,那我马上打报告,废止你的参与资格。”
“知道了,啰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夏姐可以参与现场侦查和问询咯,为她打call~
林渊:我总觉得我的风头又要被抢了……
第74章 死者家属
“刚下班呀!”回家途中, 好心而多事的邻居大妈跟范晴打着招呼,而范晴却连一个勉强的笑脸都挤不出。她已经连着上了一个夜班加一个中班, 此时的后遗症终于显现了出来。脑子晕乎乎的, 走路都跟灌了铅一样,抬不起脚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