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格自半空落到地面上,看看左臂处平滑的伤口,再看看被钉在树干上,早已结冰的手臂,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有意思。”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开始运作,新生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树上的冰块逐渐化作粉末,在林间飞扬开来。克罗格摸摸自己全新的手腕,看向雪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异样的光彩。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人。”
雪妖召回长剑,面纱之下,那颗不安的心跳得愈发剧烈。吃了这么一剑还是如此轻松,雪妖都不知道犀魔能不能做到。
这个种族,太可怕了。
可是如果完不成任务,后果。。。。。更加可怕。
“先生,还请让开。”雪妖抬起手臂,最后一次挣扎道。
克罗格看到她持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知道她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已是心绪大乱,这场战斗,结果早已注定。嘴角上扬,咬开了自己的手腕。
“你。。。。。。”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划过指尖,汇聚成一把血色的长剑。
雪妖见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想自己独自生长在雪山之巅,日复一日,遍看朝阳晚霞,历经千年终于化形,自从跟随犀魔以来,本以为找到了安身立命的依靠,却不想犀魔只是把她当做一颗得力的棋子,无奈,只好处处谨慎,以求事事顺他心意。如履薄冰地活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是要画上句号了么?
不甘心,不甘心啊。
“你想活下去么?”克罗格突然问道。
雪妖一惊,短短的一句话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似是囚禁于九幽的亡灵窥见了通往天堂的大门,芊芊素手几乎把持不住长剑。
“叮!”克罗格击飞了她手中的长剑,血色寒芒挑起了那天鹅般优雅的细颈。
“你想活下去么?”
两行清泪划过雪白的面颊,此时的她,不再是天雷寨威风凛凛的护法,只是一个被剥夺希望的女孩,无助得惹人心疼。
“跪下吧,臣服于我,我就允许你活下去。”
笔直修长的大腿颤抖着,最后,缓缓弯曲。。。。。。
“真是令大王失望啊,雪妖。”幽幽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走出来一个衣着华美的少男。
大片血雾自雪妖背后绽放,衬得克罗格那张俊脸,愈发冷酷。
“血族,你刚才不是说要允许她活下去么。”少男收起折扇,“既然你都发现了我,那为什么不救她呢?还是说,你只是为了用她来引出我?”
雪妖倒在地上,耳边朦胧的声音几乎扯断了她最后一丝求生的渴望。“我这一生,都是别人的工具么?”
“喂喂,血族,她可是要死了,你就不能稍微表现得伤感一点么,她可是你相中的棋子啊。”
“哼!”克罗格左手一抓,似是造物主驭统天地,源源不绝的风自林间汇聚,逐渐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克罗格伸手探向那漩涡的中心,夜幕之中,点点光华驱散了黑暗,一柄青色的长剑自漩涡中心落下,飞至他面前。
“要伤感!”克罗格擎起青红二剑,恐怖的能量波动化作千钧的威压,“也是你,为你自己伤感!”
酒店里,若月和一个青年男子并肩坐在前台,低着头,娃娃脸红扑扑的。
“那个。。。。。。小月,今天风挺大的啊。”
“啊。。。。。。恩恩。”
大堂里又是一阵沉默。
“呃。。。。。。听村子里一些老人说,这山里有鬼呢。”
“啊?”小丫头顿时被吓到了,不知羞地旁边挤了挤,“吴哥,真的。。。。。。真的有鬼?”
“嗯啊,据说是指剑锋镇压的亡灵在作怪呢。”小吴说道,“不过你别怕,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保护你的。”
“真的?”若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真的!”小吴拍拍胸膛,“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山脚下,青红剑气和一道金色的光芒缠斗在一起,几乎要刺破这黑色的天幕。
“叮!”克罗格的双剑砍在那把折扇上,巨大的力道几乎让少男的膝盖一软,差点顺势跪倒。
“好厉害的人。”此刻,少男俊美的脸蛋上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嬉笑之色,短小的折扇游弋在青红之间,每一秒都是生与死的抉择。
同样的,克罗格的心里也是略微惊讶,想不到到对手竟然如此强韧,除了那个白袍怪客以外,这个国家几乎以他为最。
但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是赢不了他的。
少男似乎察觉到了对手气场的变化,但是他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跟上对手的步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折扇脱手而出。
“选这种花哨的兵器,你也是够矫情了。”
“是么?”少男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诡异的笑靥,手腕一震,三柄袖剑激射而出。
眼见奇招奏效,少男连忙弃下对手,奔向雪妖。蓦地,青色长剑钉在他脚边。
“那是我的人。”克罗格看着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脸上的伤口迅速复原,讽刺意味更显辛辣。
“该死的,他可以再生。”少男暗骂道,虽然只交手了片刻,但他的额上已是挂满汗水,不敢停留,摇身变为一只大雕,抓起旁边奄奄一息的天星狼,振翅高飞。
克罗格仰起头,喃喃道:“飞走了么?”
天上的大雕还在暗自庆幸,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