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那么今天索性我们就脱离父子关系。”陆震伟气愤难当,用尽全力吼出来。
“老公,”陆母手轻轻抚着陆震伟剧烈起伏的胸口,“你让他把话说完。”
陆震伟冷哼一声,怒气没法平息,“有什么可说的?我没这么个儿子。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家就算了,还闷不做声地登记结婚。甚至还叮嘱民政局那帮子人瞒着我。厉害了,长本事了。把小心思全使在我这里!”
陆信诚望着父母,一字一顿,“我为什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你们就不知道原因吗?”
陆震伟听他的话,更加火冒三丈,“闹了半天,原来是我们活该。确实是我们的报应,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忤逆子。从来没听过话。”他情绪太激动,呼吸不顺,停住歇会,咬牙切齿地道,“把那个女人带来。上次没来得及问清楚,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陆母接话,“对,信诚,你该把她带过来。”
“爸。随你怎么骂,我都无话可说。”陆信诚说,“但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陆家的孩子。在你们不同意之前,我是不会让她再度过来。如果你们存心想害我的孩子,那就去公寓找她。她身体很弱,说不定一吓就流产了。那你们也就无忧了。”话里带着尖刺。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陆震伟气得嘴唇发抖,亲生儿子居然对父亲耍心计。
陆信诚扑通一声,膝盖狠狠撞在水磨石地板上,上身笔直地跪在地上。
陆家家长俱是一震,眼睛里布满惊骇。他家儿子从来是宁愿流血流汗也不肯服软。脾气倔强,任何人都没办法规劝。如今却心甘情愿下跪。再多的言语也不及他这屈膝一跪来得明白,他的决心到底有几多深。
“爸,妈,结婚这件事我绝不会退让分毫。”陆信诚目光如炬,说出的每个字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怀疑的力度,“恳请你们答应这桩婚事。”
“你——”陆震伟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全部的怒火在陆信诚这惊世一跪中化为乌有。
陆母心疼儿子,地砖冰冷生硬。她小心地看了眼陆震伟的脸色,起身走去扶起陆信诚,训诫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为个女人下跪?一点出息都没有。”
陆信诚看着母亲,打心底的不忍,轻声说,“我知道你喜欢林宛雪,想让她做陆家的媳妇。可感情的事情实在不能强求。对不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陆信诚知道逼迫父母的自己非常恶劣,但他实在是别无他法。在一个强势的家庭,一味退让妥协是没有用的。要想得到结果,只能选择更为强硬的方法。
儿子还是明白她的。陆母眼睛湿润,用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水,微微哽咽道,“妈,知道了。”话完,更加控制不住心酸。
陆信诚扶母亲慢慢坐下。
自他回家才不过十分钟,陆震伟像度过冗长十载,整个人苍老许多,沉毅的面孔也蒙了层灰,暗淡无光泽。他费力地挥挥手,“你的态度我们清楚了。”始终是自家的骨肉。陆震伟的手段再厉害,碰上陆信诚也使用不出。他沙哑着说,“今天你先回去。”
“爸,对不起。我一直不是听话的孩子。”陆信诚首次诚心向父亲道歉。搁到以前,碰到他早就抬脚走人。
陆震伟偏过脸不肯看向他。
陆信诚无声叹气。再看了母亲一眼,尔后走出陆家。外面依旧鸟语花香,空气甜美,同阴云密布的陆家完全相反。不想回公司,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公寓。突然特别想找个人陪在身边。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任性一回。给梁意珂打电话。
“喂。”
清甜的嗓音。陆信诚的心猛地抽动,疼得想落泪。他尽量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在水族馆。”梁意珂听出陆信诚的异样。“你怎么了?”
“可以回家吗?”心脏提到嗓子眼处。此刻的陆信诚把他的脆弱摊开在梁意珂面前,就像张开蚌壳内的软肉,随意刺一下都是致命伤害。
“”梁意珂回头看看身边正聚精会神看企鹅的向霆轩,“可以。”
陆信诚的心脏安然回落,“那我等你。”
“好。”梁意珂走到向霆轩身边,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一趟。我男朋友他——”
“我听见了。没事,别在意。”向霆轩又问,“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梁意珂连忙摆手,“害你扫兴,我已经够愧疚了。怎么可以还能再麻烦你?”
非常了解她执拗的脾气。向霆轩叮嘱,“那小心点。”
“知道,啰嗦的大叔。”梁意珂朝他摆摆手,笑成月牙状的眼睛,“争取明天不放你鸽子。”
梁意珂在门口招了辆出租车。车开没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收到向霆轩的短信。打开一看,内容是:怨念的表情外加一句话,“不是争取而是不能再放我鸽子。”忍俊不禁,向霆轩原来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向霆轩半强迫式地跟她交换手机号。他说,守株待兔太被动太无时效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