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往后退了几步,呐呐住了嘴,虽然还是很不甘心,却再不敢再卢景程面前放肆,终究是低着头捂着脸跑了。
外面有卢景程叫来的马车,阿贵把书搬出去,那些人自然知道送到哪里去。
又过了些时候,陈桂香从厨房出来,眼睛张望着,见顺儿并不在卢景程旁边,很奇怪,就问道:“顺儿怎地不在,莫不是又偷懒去了?”
卢景程语气不咸不淡:“我身旁无需人伺候,让她出去了。”
陈桂香有一瞬间的哑然。
默然了一会儿,突然审问:“景程,你回来后可有没有去珍娘那里?”
卢景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兀自低头喝着,半晌回说:“自是去了的,娘你可知道,珍儿早产了。”
他嘴边竟有些冷冷的笑意。
这种无甚情绪的问话竟比指着人鼻子骂更叫人慌张手足无措。
陈桂香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回答我当然知道她早产就是我给下的药。
“是,是吗。”她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又看了看卢景程,道,“她原就不是那得体的人!吵着闹着要出去住,想来是自己的原因,怨不得别人!”
卢景程听的笑了,“好一个自己的原因。娘,你可识得一枯红?”
陈桂香脸色骤大变,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卢景程眼神吓住,一时失了语。
卢景程摇摇头,似自言自语:“娘自然是知道一枯红的,不然,又怎会去身带一枯红,去了珍儿那里,使她早产,几乎送了命。”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要自己孙子!”陈桂香厉声强言狡辩,“景程,是谁教你如此不孝,竟来质问自己娘亲!你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待娘,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孝子你跪下!”甚至大拍桌子。
声势比谁都厉害。
“孝顺?”卢景程脸上勾起一个阴笑:“你说我该不该孝顺么,你把陈家的孩子弄去给珍儿养……十七年前的事情,你是准备再做一次么。”
一字一句,似乎实在说一个普通至极的事。
陈桂香脸色血色尽失,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你……”
“您好好呆着吧,这或许只是个开始。”卢景程冷漠着一张脸,对陈桂香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就大步离开。
陈桂香瘫软在地上,睚眦欲裂,嘴里不停说道:“不孝子!你个不孝子,你给我回来!狼心狗肺的东西,啊呸!白养这么大了,早知如此一早该掐死才对!哈哈哈!”表情恍惚,神经质一样,“我的儿,我的儿,娘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你就该金尊玉贵长大才是!娘不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抢走的!”
这声我的儿说的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
卢景程出了门。
阿贵等在外面,他已经把东西全部搬到那车里。
随后挠了挠脑袋,嗫喏道:“少爷你是要走了吗。”他心里清楚,少爷怕是不会回来了。
少奶奶也走了,这下连少爷也走了。
最近家里不太平,阿贵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心里都是知道。
卢景程对阿贵说道:“阿贵,过些时候,我带你去少奶奶那里,你愿意伺候少奶奶吗?”
阿贵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答道:“我我愿意的少爷!”
少奶奶人这么好!他愿意过去,还有喜儿也在那儿呢!
阿贵扬起一张笑脸。
卢景程失笑,让阿贵先回去,自己上了马车,就离开了。
***
这天,三个骑着快马的人从青阳郡飞驰而来,直到了燕子巷。
附近许多人家出来张望,有不少人交头接耳嘀咕道:“这这是卢家小子中了举人吧,是吧,你看官爷直接去了卢家呢。”
“那小子可真出息,竟出成了举人老爷!”
更有人道:“我一早看出他聪明,这不,果真就中了!”
这些人一个个说着小话。
那边三个骑着马的婆已经在卢家门口停下来。
陈桂香一早听见动作就打开门出来了,顺儿阿贵也挤了出来。
果然,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红榜,念了卢景程的名字,年龄,籍贯等等,然后就是大声念卢景程中了举人第八名。
旁边听了这话一片哗然,然后全部是小声的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