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毕竟是大师姐,她要椎茗回去好生学习,椎茗也不敢不听,所以一场争取失败后,椎茗只好悻悻地回山上去了。
当桐笙听着朔夜一脸正直地将这事的前因后果讲完,当即露出奇异却又好笑的表情,是饭也不吃也,放下碗故意问她:“你这分明是吃醋了吧?”
吃醋?多么新鲜的词!但桐笙这一讲,朔夜突然有些脸红了。这时不知怎的,她竟然想到自己是大师姐的身份,便别扭地沉下脸,直了身说:“胡扯!”
“我可没觉得自己在胡扯!”桐笙支着脑袋,笑得极为可爱。
朔夜脸上更挂不住了,又羞又急,直道:“你成天尽胡闹了!最近也不见你好好练功,这会儿有空说这些,还不赶紧去练剑?”
“可我饭还没吃完!”
“不准吃了!”说罢,朔夜就起身收碗,只随手从盘子里拿起个菜包子塞进桐笙嘴里,嗔道:“叫你尽瞎说!”
桐笙拿下包子,咬了一口,笑得眼睛也快眯成一条线,硬是纠正朔夜的话,说:“我没瞎说!”
朔夜直身,两眼一瞪!桐笙连包子都不要了,赶紧放下,安抚朔夜:“好了,好了,大师姐,笙儿这就练剑去!”
瞧桐笙那欢喜的样子,朔夜不禁都跟着想笑了。但她仍端着大师姐的架子,一点也不敢放松,使得自己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她越是严肃,桐笙越觉得好笑,刚提着剑跑出门就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桐笙在外练剑,朔夜在屋里看书。也没多长时间,喜欢到处乱跑的阿九跑回来了。想来桐笙因为朔夜的事而高兴极了,这会儿看见阿九,竟欢天喜地地叫了它一声,丢了剑便跑去抱着它闹腾起来,玩得好生放肆。
好一阵子,桐笙疯累了,放开阿九,自己随性就躺在地上歇息。山腰上再自由不过了,除了朔夜再没人管她。她那样躺着,还是高兴得很,但因为从竹叶间透下的光晃了眼,她则干脆抬起胳膊遮住眼,只留下嘴角勾勒的弧度供朔夜瞧见。
自桐笙出门练剑开始,朔夜便拿着一本书在屋里假装在仔细阅读,实则总在想办法看桐笙在门前坝子里舞剑。看她今日舞剑一点也不用心,可步伐却是那么轻盈,动作亦是十分灵巧。
那是怎样的一种欢喜?居然能让人的所有举动都散发出喜悦来!那种喜悦让朔夜都想一同参与,不巧阿九却在这时候跑了回来,桐笙一见阿九便欢喜极了,硬拉着它疯玩了好一阵。
阿九逃脱桐笙的魔掌后立刻亡命地跑开了,桐笙累了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时只觉得听听耳边的风声也是舒服到不行。周围起了一串脚步声,即使手臂挡着眼,她也知道是朔夜来了,便忍也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
“你真是如此开心,几乎难以克制?”朔夜随桐笙一般坐在地上,倾身、低头垂眸,似笑而未笑地与桐笙说话。
桐笙睁开眼,眨了又眨,是再次被那些层叠竹叶间透下的光晃到了。她并不完全明白朔夜话中的意思,仅顾着自己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欢喜的由来,直道:“与你一起,自然是如此。”
这是果真是让人脸红不已的话,却也毫无疑问是人最爱听的,所以朔夜不自觉抬头瞧向别处,本意以此来消除笑意,没想最后却要故意掩面才能将那些表情藏起来。是了,她很喜欢,话也好,人也好,她都非常喜欢。同样她喜欢的人因她而欢笑,这岂非最快乐的事?
再低头时,只见桐笙笑颜仍在,朔夜不禁心中生爱,再低身,更低身,直到将彼此的距离缩至微妙。桐笙还有些笑容,也有一些紧张的窘迫,却也带着许多的迫不及待。朔夜竟要吻她?在这白日青光之下,在这风吹叶动的竹林间?
朔夜的不断靠近让桐笙心跳如雷,朔夜当真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会要亲吻她?更是两眼带着含水一般的柔情!这样的朔夜实在叫桐笙舍不得闭眼,但她亦会害羞,哪敢如此猖狂?
那一双唇几乎已经贴了来,却也未真的吻到。若即若离的感觉惹得桐笙心痒,她甚至险些自己主动迎上去,好让自己满心期待的事情落实。可她又怕吓到朔夜,反而破灭了希望。她是十分小心,十分小心,而她希望的事情已经与实现只差毫厘……
这时候,林间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那声音一听即知是阿九又跑回来了。可朔夜现在根本没有那种判断力,才听见声响便噌的一下远离桐笙,在一旁直挺挺地坐着!桐笙跟着就睁了眼,立刻看见朔夜红透了脸跪坐在一旁。起先她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待她想通了前因后果便哭笑不得。
分明一件美好的事情,偏逢朔夜胆小极了,竟被一只狐狸给吓成木头人一般。只是桐笙怎能去笑骂朔夜胆子太小?又瞧朔夜此时无地自容的神情,桐笙亦不可能再去索吻。纠结之下,她只能闹心地从地上爬起来,哀怨地冲着刚跑回来的阿九骂了一声,追着阿九就跑开,看似要将阿九好好修理一番了。
这么一闹腾,上午的时间已所剩无几,桐笙疯疯癫癫地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椎茗提着篮子要往竹屋那边去。想起早上朔夜讲过的话,桐笙便起来歪主意,偷溜上前一下挽着椎茗的胳膊,与椎茗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屋。椎茗因为桐笙这毫无征兆的友好表现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根本没注意那个听见她们说话声而出门来的朔夜是怎样一幅表情。
椎茗其实不常到竹屋来,所以在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