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香月缓步来到候军面前,看着他躺在地上的样子,蜷着一条腿,另一条腿伸直,候军的脸上,明显并没有伤痕,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擦破的痕迹,只是倒在公路上,身上倒有一些土。
奚香月微笑地看着候军:“你叫候军是吧?我是乡政府的奚香月,副乡长,请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候军将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细缝,睨了奚香月一眼,倒惊讶于她的漂亮了,然后又闭上眼,哼哼叽叽地说:“疼,头疼,嗯,头疼。”
跟在奚香月身边的候立章,笑着说:“奚乡长,象这种事情,要处理的话,一般就是私了,修路的工程队,赔点钱就算了。”
奚香月无意识地说:“私了?赔点钱?候支书,你觉得赔多少合适?”
躺着的候军,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他一直盯着候立章,低声说:“支书,你要为我做主啊。”
候立间连忙安慰:“候军,你放心吧,这位美女,是咱们乡的乡长,她肯定能把这事处理好的,当然了,咱们盘龙村的人也不能吃亏是不?你就放心吧。”
一个小年轻叫道:“撞了人,当然要赔钱!这有啥说的?乡长也得讲理呀!赔钱走人,不然这车别想走!”
工程车的司机,正在跟马飞说话,他委屈地说:“马村长,其实吧,我这工程车虽然是重车,可我看到他横穿马路,我早就加了小心,提前就刹车了啊!只是他看到我的车过来,可能有些心慌,电动自行车一扭把,他就摔倒了,我当时把车就刹得死死的,离着他五六米远,就刹住车了,肯定没轧到他!”
马飞握住他的手:“你别担心,这事我会帮忙处理的,你们齐队长跟我说了,你先稳住,别急哈。”
那边,候立章向奚香月吡牙一笑:“奚乡长,候军既然摔倒了,那肯定是碰到脑袋了,是吧?这脑袋里的病,要治疗的话,肯定很麻烦,具体能花多少钱,我也没个谱,刚才我跟候军商量了一下,我看,就让工程队拿出十万块钱,让候军自己去看病算了。要不然,你们派人陪着看病,不是也要花更多的钱吗?”
奚香月笑得有些冷:“十万?呵呵。”
候立章笑道:“十万不多啊,脑子里的病,说不定还不够用呢。你说是不是啊?符所长。”
符贵昭有些尴尬:“呃,这个我也说不清。”很显然,盘龙村的支书候立章,平时跟符贵昭肯定来往较多,他们之间更为熟悉,甚至在说话之间,他们两人的目光里,也有着一些其他的含义,肯定是有所交流的。
几个小年轻乍乍呼呼地围过来,隐隐地将马飞身边那位工程车的司机围住了,指着他厉声恐吓:“你小子别想走!今天这事没完!”
两个协警连忙笑脸相迎地拦住他们:“哎?二青,你可别闹事啊,奚乡长在这里呢,不然没好果子吃!”
那个叫二青的年轻人,人高马大,膘肥体壮,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乡长在怎么啦?乡长也要说理是吧?撞了人就得赔钱!不赔钱,门都没有!我还不信了,在盘龙乡,还能撞了盘龙村的人,啥事没有?谁有这么尿性?这事你们都别管,那小子撞的是我叔,哼,赔钱少了,绝对没完!”
二青的身边,跟着几个眼神闪烁的年轻人,显然他们就是过来‘帮忙’的,马飞觉得,他们的眼神中,包含着随时准备出手打架的意思。
候立章看着二青发飙,满脸的笑容,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奚香月听到二青这么说话,不由冷下了脸:“乡长,不是用来说理的!乡长和派出所长,讲的是法!法律!撞了人就赔钱?这是哪家的道理?何况,这个候军,究竟有没有撞到,情况不明,至少从外观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那么,要赔钱的话,依据在哪里?哪条法律规定,这样的就应该赔钱?嗯?”
二青被她问的张口结舌:“不管你怎么说,只要他们今天不赔钱,以后他们的工程车,我看他怎么从这里经过!还治不了他们了!”
候立章狡黠地笑着,来到奚香月身边:“奚乡长,您看,候军还在这里躺着哪,这也不是个事啊,要不然,还是送医院吧?让工程队跟着过去,垫付医药费啊。”
马飞忽然看向那工程车的司机:“你打122和120报警了没?”
工程车司机连忙点头:“打了,应该快过来了。”
马飞点点头:“嗯,那就好。”
然后马飞来到奚香月身边:“大家听着,要治伤,一会120救护车就到了,交警也会过来,勘查现场,明确责任,只要工程车有责任,按照法律,医药费肯定是要负责的。”
二青斜着眼睛看向马飞:“你?你算哪根葱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我呸!”
由于马飞是新当选的村长,跟候立章他们这些各村的头头,还没有一起共过事,因此,候立章并不认识马飞,他也玩味地看着马飞这个小年轻,心中暗道:小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你要是在盘龙村撒野,恐怕真要挨揍啊!二青这些小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马飞还没发作,奚香月就挡在了马飞身前,瞪着二青:“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随便骂人呢?符所长,他要再敢骂人,立刻给我铐起来!”
符贵昭神神秘秘地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奚乡长,你不了解情况啊,这个二青,其实是支书家的二小子,那个……”他一脸的为难,讪笑了一声。显然,要把二青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