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估计是成了,散了散了,等着明天请吃饭吧。】
【江历:这个时间,估计是洗洗涮涮准备睡了,也不知道我们川柏有没有福气饱饱眼福……】
翻着一条接一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顾川柏哑然地挑挑嘴角,才要回复解释,洗漱间的门却忽然被轻轻推开,一颗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川柏?”
陆京墨喜欢热水,门一开,蒸腾着的热气就从里面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柔软的短发湿漉漉贴在脑袋上,黑眸水洗一样清澈明净。陆京墨扒着门沿望向他,露出的半边肩膀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单薄,甚至还有着不甚明显却极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
……
饱眼福了。
顾川柏不做贼也心虚,一把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利落弹起:“我在,要什么吗?”
陆灯只是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所以出来看看,见他还好好地待在休息间里,没有跑去睡沙发,就弯了眉眼摇摇头,重新缩回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心跳仍砰砰作响,对着重新合上的门盯了半晌,顾川柏才渐缓过神,摸出手机,把那一溜消息记录都利落地删了个干净。
*
第二天中午,一夜没回宿舍又音讯全无的顾川柏,毫无疑问地成了整个宿舍的盘问对象。
“就是找了个助教的活,赶上下雨就没回来,哪有什么媳妇不媳妇的。”
推开舍友兴致勃勃的脑袋,一夜都没能睡好的顾川柏打了个哈欠,趴在课桌上养精蓄锐,脑海里又浮起昨晚的情形。
陆京墨睡着了也同样安静,在被子里窝成不大的一团,气息均匀清浅,一点都不像宿舍里那几头牲口,每宿都恨不得比着赛地打呼噜。
他本该睡得比平时好,看着对面床上安宁熟睡的人,却意外的失了一宿的眠。
“魂不守舍,还助教呢,肯定是心有所属了。”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堪堪回神,宿舍老大梁孟撇了撇嘴,一言断定:“就是找媳妇了。”
研究生的宿舍都是开学前就分配好的,虽然现在才开学,但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提前进组,先跟着导师入门。他们几个都在学校待了小半年的时间,彼此混得熟透,聊起天来也早已没了顾忌。
顾川柏百口莫辩,吸了口气就要起身,却被江历笑嘻嘻压着肩膀按回去。
“也不一定就是不承认——说不定是勾搭上了也没拉手,拉手了也没拥抱,拥抱了也没上床,俩人开房学了一晚上的习……”
……
手也拉了,人也抱了,床也上了。
顾川柏心跳愈快,重新落下视线,对自己的立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见他反而不再说话,几个舍友交换了目光,眼里都立即透出浓浓深意,也不再刨根问底,转而聊起了开学的新鲜事。
植物学的课程在当天下午,顾川柏惦记着去接陆京墨,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耐着性子同几人东拉西扯地吃完了饭,才终于迫不及待地收拾好餐具,往行政楼赶了过去。
z大来了个年轻的植物学教授,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
植物学是大课,设在阶梯教室,几个专业的研究生都过来听。顾川柏提前把电脑插好,植物样本也逐一按照编号理顺,收拾妥当了回到座位,正迎上几个舍友肃然起敬的注视。
“看什么?”
顾川柏挑挑眉,想起过一会儿陆京墨就能出来吓这些人一跳,心情止不住地转晴不少:“说了是助教,你们还不信。”
“谁知道你带了罐可乐出去,媳妇没撩到,撩了个教授回来?”
江历夸张地唏嘘一句,勾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压低声音:“教授老不老?严厉吗?喜欢点名吗?我们跟你混是不是能不写作——”
话音未落,顾川柏已经拿起桌上放着的苹果,精准塞进他嘴里:“助教不能搞特殊,要以身作则,好好上课,不准说话。”
他的小教授第一天上课,这几个家伙要是敢起哄,晚上一定有他们好看。
江历被他堵了个正着,摘下苹果正要开口,教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年轻得过分的教授不急不缓走了进来,在讲台前站定,迎上整个教室或震惊或质疑的注视,笑笑开口:“大家好,我叫陆京墨,负责教授你们本学期的植物学。”
和昨天所见安静柔和的青年不同,今天的陆京墨温润从容,简单的白衬衫挽了两折,除了腕表就没有再多余的装饰,肩背挺拔,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出温和却有力的清澈光芒。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缓,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原本还打算替对方维持秩序的念头悄然熄灭,顾川柏坐在座位上,视线几乎只容得下讲台上那一道身影,眼中悄然亮起华彩。
陆京墨的课讲得很好。
博采众长,深入浅出,稍显枯燥的导论被他信手拈来的科学史事例托得生动鲜活,涉及到专业的领域,却又变得极为精准明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