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灯心口微动,抬起头望他。
顾渊手臂揽在他背后,恒稳安定,阔别多日的锐芒重新在眼底掠过:“五天之内,瓜尔星人一定会启动和谈,在我被当作筹码之前,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虽然有着音量屏蔽,他的声音依然压得极低。陆灯静静听着,心跳一下下打在耳鼓,壁灯的光线投落入眸底,悄然握紧顾渊的手:“好。”
他有剧情线,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顾渊却并不清楚,只是凭借着收集到的零星情报和对战局的判断,就猜到了后续可能会发生的进展,并且由此做出了下一步的决断。
有人做炮灰是迫于时势,有人做炮灰是屈于命运,也有的人即使被压迫到极处,也依旧坚定、清醒、岿然。
他留下,他回来,不只是因为对方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
顾渊没有再开口,只是将他又往怀里揽了揽,一手护在脊背上,从上到下慢慢抚着。
这几天的精心调养起了效果,背后透过衣料的温度和力道都已令人心安。陆灯抬臂拥住他,往他颈间靠过去,悄声开口:“三天。”
系统还在想办法破除监牢大门的门禁,要开锁不难,要不惊动警报开锁,却必须要复制超过七道密令,还要读取一套完整的基因信息。
顾渊已经同他说过生命定位装置的事,不光要瞒过监控,也要屏蔽植入在对方体内的那套装置返送的位置数据,否则他们无论走到哪里,在瓜尔星高层的眼中都会无所遁形。
要把两者都处理妥帖,至少还要三天。
即使是在最极限的情况下,只要还有可能,他依然想尽可能将顾渊平安地送出去。
顾渊的手臂紧了紧,示意已经听清,抬手关了壁灯,展开臂膀将他彻底裹进胸膛,低头轻蹭了蹭他的鼻尖:“现在,好好睡觉。”
和做起正事时一丝不苟的稳妥不同,少年其实单纯得如同水晶,比他还要更不通人事,只是这样简单的小动作,就能轻易被哄得满足。
新添的亲昵小动作似乎引起了怀中人的好奇,在他怀里动了动,也兴致勃勃仰头去学,却因为牢中一片黑暗而出了些偏差,唇畔柔柔擦过他的唇,顺着脸颊轻蹭过去。
动作在黑暗中一滞,顾渊这些天来都忍得辛苦,被他这样一蹭,只觉胸口都如同被闪电扫过,不禁低低吸了口凉气。
以为是碰了他的伤口,陆灯不敢再动,仰头关切出声:“碰到哪了……疼吗?”
这些天都是他亲手替顾渊处理伤势,对方身上哪里有伤,哪里禁不得碰,他都早已了然于胸。见顾渊不语,不禁越发担忧,抬手朝他未扣严的衣襟里探了过去。
……
顾渊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向后挪了挪,捞住少年单纯想要替他探伤的手,牢牢固定在身边:“我没事,不要担心。”
陆灯似懂非懂,隐约察觉到他话音里透出的辛苦,担心是自己压得他不过血脉,悄悄挪了挪身体,就被身后的手臂牢牢圈住。
少年的身体安安分分贴在胸口,终于不再乱动。顾总裁在黑暗中闭了闭眼,慢慢调整着呼吸,沉默着给自己长了个记性。
下次没准备好,一定不能随意胡闹了。
*
三天时间晃眼即过。
系统已经完成了全部门禁的拷贝,等到最后一波巡逻结束,窗外最后的日影也彻底没入夜色。
开锁的细微声响在黑暗中渐次响起,陆灯已将牢房恢复成原状,又特意将顾渊的外衣留下来,披在石上,做出蜷缩着的人形姿势。
为了防止电子锁被入侵,瓜尔星人特意加装了极精密的老式机械锁,在少年面前却仿佛全无作用。顾渊只看到金属丝在他指间飞快灵巧地搅动着,不多时就听见咔哒声响,沉重大门已被悄然推开条缝隙。
陆灯侧身滑出,在夜色中回身等待着顾渊跟上。
虽然没有经受过专业特训,顾渊却从来不辍锻炼,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息调养,伤势已好了大半,足以跟得上陆灯的脚步。两人潜出监牢,在高大的灯塔斜后无声隐蔽下来。
顺利出了监牢,真正的危机却全在外面。
陆灯伏在冰冷的砖石上,冷风打得人透体生寒,只有背后的温度依然温暖恒定,是顾渊在替他守着身后。
外面的岗换得严密,没有能寻到的空隙,早晚要动手,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心跳有些快,不只是源于紧张,也是这具身体濒临透支所发出的警报。
陆灯手上微动,摸出一粒装着爆发药剂的便携式胶囊,又慢慢藏回掌心。
药剂效果可观,副作用却也棘手。再撑一撑,从这里出去,就可以暂时休息了。
在外部战场频频受挫,瓜尔星的长官们没一个有好心情,也直接影响到了监牢外部的守军。人人自危之下,守备比往日严密得多,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无论从哪边走都一定会被发现。
需要一个诱饵。
陆灯微抿了唇,衡量着从哪里突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