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靠枕,顺手覆在他的腰侧:“疼吗?”
顾平明的伤在右腿臀下的股方肌,影响整条腿的发力,不正常的走路姿势也会让腰部异常受累。等对方洗漱躺下,要替他按摩一下才行。
半晌没能得到回应,陆白羽抬起头,正迎上顾平明的目光,眼中不由显出些许疑惑。
“不疼。”
顾平明像是才回过神,朝他笑了笑,揉了揉年轻医生便装时显得异常柔软的短发,替他把眼镜摘下来:“我睡沙发,替你守门。”
这种老旧的小区根本没有门禁可言,陆白羽在酒吧里彻底和自己站在一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警告报复。
他能确保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跟踪,但那些人也有别的手段,难保不会想办法摸到这里来。
这间屋子如果有人破门闯入,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处客厅。自己守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身下的沙发靠起来也很舒服,都不用拉开,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将就着睡上一宿。
顾平明对自己的反应速度还有些信心,守在这里,至少是能保护得好他的小大夫的。
陆白羽依然半跪在沙发上,手还按着他的腰,黑眸在灯光下润泽清透。眨眨眼睛一本正经:“遵医嘱。”
……
已经答应过了自己一定什么都听话,顾平明喉间一滞,望着那双眼底里透出的融融笑意,不由哑然:“白羽……”
他的小大夫眉梢眼尾都噙着笑,抬手满意地拍了拍他这个模范病人的头顶,轻巧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他去了洗手间。
陆白羽那一杯果汁是加了冰的,掌心被冰得润凉,稳稳当当牵着他的手,唇角翘起来,戳得顾平明心底转瞬柔软成一片。
深吸口气镇下扑通乱响的心口,顾平明一口喝尽了雪梨汁,撑起身跟上他的脚步。
系统已经预先烧好了热水,晚上风凉,顾平明身上没出多少汗,却还是遵医嘱站在了花洒下面。
酸痛的身体在热水下得到了相当的放松,浴霸的光芒从头顶明亮地洒下来,被淅沥水雾朦胧成异常柔和的一片暖芒。
门外隐约传来收拾东西的响动,偶尔能听见陆白羽交代他东西的位置,顾平明微仰起头,心里奇异地彻底安宁下来。
要是能一直不出院就好了。
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顾平明围着浴巾出来,正准备去拿叠在边上的衣物,却被陆白羽握住手腕:“先不要穿衣服,趴一下。”
医生又不准穿衣服了。
虽然明知道是陆白羽要替他按摩,单听这一句话,顾平明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了跳,忍不住转腕握了那只手:“白羽,很晚了——”
陆白羽朝他弯了弯眉眼,一手按在他的腰上,扶着他趴下去,单手解开围在腰上的浴巾,把烫了热水的毛巾敷下去,隔着慢慢按揉推拿。
顾平明屈起手臂,整张脸都埋进肘间,呼吸忽然有些发涩。
床其实够睡。
患者也是可以对诊疗过程提出要求的,念头甫一冒出,就在胸口盘踞不散,顾平明慢慢数着自己的心跳,却还是没能把实在有些过分的要求说出口。
陆白羽替他按摩过伤处,确保了韧带得到彻底放松,又替他测了测心率血压,才放心地让他穿好睡衣躺下休息,自己抱着被子去了客厅。
顶灯被关上了,只留下一盏壁灯,在宁静的黑暗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卧室外传来悉索响动,不多时就彻底安静,只有微弱的亮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重伤后的身体很容易疲倦,顾平明困得胸口发疼,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反而没了半点睡意。
要是能申请医生陪着一起睡……
这种念头实在有些太过分,一心要做个模范病人的顾警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将脑袋又往枕头里沉了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时至半夜,顾平明依然没能睡着。
倒不是觉得这里不够安全,他早练就了在哪里都一样休息的本事,就算睡得再沉,客厅里有动静也依然有信心能够惊醒。只是一想起陆白羽还在客厅睡沙发,就怎么合眼都不踏实。
尽力把思绪从错综复杂的关系梳理里脱离出来,顾平明慢慢数着心跳,终于隐约催生出些许困意,厅里却忽然传来一声异样响动。
顾平明心头一紧,掀开被子霍然起身,三步并两步冲出卧室。
客厅灯是亮的,厚重的医学著作掉在地上,大概是刚刚他听见的落地声响。
陆白羽蜷在沙发里,裹着被子看不清身形,正尽力向前探着手,想要去把那本书捡起来。
“小心!”
沙发虽然够一个人睡,却毕竟偏窄。眼看陆白羽就要一头摔下去,顾平明忙开口提醒,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却被怀中的触感引得胸口微窒。
客厅没开空调,多少仍有些闷热,陆白羽的身体却依然发凉,一手按着胃,唇色淡白,有些许冷汗已顺着额角淌下来。
“怎么回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