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道长,王长老眉目结茧,印堂发黑,耳部皮肤已呈焦干之色,你若再继续使用蒸疗之法,不出一个时辰,王长老就会…..”
“就会怎样?就会暴毙而亡?”
中年炼药师站在林一鸣面前,抬头挺胸,故意拍了拍制服左肩三颗星焰纹章上的药粉。鄙夷地道:
“我加入炼药师公会十余年,炼丹制药,救人无数,这么多年,何曾出过半点儿差错?这蒸疗之法,传承上万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药汤精华,根本就毋庸置疑!而你说的那些东西,虚无缥缈,查无出处,根本就是骇人听闻!”
语毕,中年炼药师怒气未消,堂堂三星炼药师,居然被这么个连药理都不通的小子当众质疑,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冷冷地瞄了一眼林一鸣,那种鄙夷的神色,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林一鸣,你瞎搅和啥呢,人家道长山人自有妙方,用得着你嘴贱?”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陆道长面前评头论足?真以为三星炼药师,是你未来媳妇给盖的啊?”
“要知道陆道长考取三星炼药师的时候,那可是二级甲等!去年陆道长远赴京都为李固将军解毒,还受到了东皇陛下的口谕表彰!”
……
此刻,见平日里颇受尊重的陆海面带怒色,众人纷纷开始声援,指责林一鸣不暗人情世故。而人群中传出东皇二字,更是对陆海投去一阵羡慕崇拜的目光。
陆海受了众人的一顿吹捧,心中美不可言。高声说道:
“哎,算了,新来的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我当初考取一星炼药师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呢。你们,就不用再说他什么了。”
说完,陆海一副高风亮节,胸襟宽广的模样,又惹得众人继续数落了林一鸣一番。
另一位同样是三星炼药师的中年男子凑到陆海耳边,小声道:“陆兄,你行不行啊?咱们可已经忙了几个时辰了。依我看,那小子似乎说得有点儿道理。”
“笑话,难道你觉得,那小子比我还在行?”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眼下,面对众人的指摘,林一鸣不以为意,而且也早早地看穿了陆海的心思。他只是不希望王铁被这么一群自以为是的炼药师给害死罢了……
王铁纵然可恶,抢元神草打伤父亲在先,满足兽|欲|诱|奸女弟子在后,但后者却是犯罪未遂,也不至于到以死谢罪的地步。
想到这里,林一鸣也顾不了那么多,三步上前,焦急地说道:
“道长,不用再查了。王长老中的是金鳞蛇毒,你若再不将他捞出来,那王长老可就真的没救了!”
“什么金鳞蛇,放屁!老子步入丹道十余载,简直闻所未闻!”
陆海咬了咬牙,刚刚才按下去的怒火,立马又升腾起来。他已经急了,着急找不到救治王铁的办法,甚至,连他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转过身,他摘下制服上一枚星焰纹章,重重地砸在林一鸣胸口,破口骂道:
“你行你上啊,你以为自己说出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就很有能耐?”
“来呀,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是!”
“不好了,道长,王长老快不行了!”
正当林一鸣被几名弟子拉住的时候,烧火的学徒便焦急地大叫起来。陆海听到叫声,顾不上林一鸣,赶紧凑了过去。
只见王铁全身抽搐,双眼结出白色的粉末,鼻孔、耳朵、嘴巴,均是流出了不少黑色的血液。
这样的症状,他从来没有见过!
刹那间,陆海心神意乱,大惊失色,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一个炼丹师,在治病救人的时候,最忌的就是慌乱。
陆海在十几年的丹道生涯中,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尤其是三年前为李固将军解毒,受到东皇陛下的表彰之后,就更是将炼药师的荣誉看得无比什么都重要。
而现在突然在几个时辰里束手无策,王铁命悬一线,他已经心乱如麻,彻底的慌了。
如果王铁就这么死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他和炼丹坊的声誉。
巨阙剑宗的一位传功长老,在自家山门中毒,而炼丹坊却不能解毒,这要是传了出去,不但雄岳峰的脸面遮不住,连巨阙剑宗也得被人看笑话。
“道长,不如咱们就依刚才那位道友的话,把王长老放出来吧。王长老就快死了呀。”
“住口!你懂什么,倘若现在把王长老捞出来,没有了药汤对毒素的制衡,那才会一命呜呼!”陆海一想起林一鸣,浑身都是气。
“那怎么办?”
“快,快派人到血灵池去请师叔!”
“是!”
半柱香后,北斗一回到药庐,便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
老头子心想我才在血灵池待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这炼丹坊,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一见到陆海,什么也不说,直接破口骂道:“堂堂三星炼药师,连山门中的这点儿小毒都解不了,以后还如何在炼丹坊担当?别说是悬壶济世,造福苍生,就是你自己放个屁,也不知道往哪儿装!”
“是是是……师叔教训得是。陆海无能,有劳师叔亲自出马了。”陆海立马走到北斗跟前,躬身驼背,把头埋得很低。
北斗吐了一口浊气,转身观察王铁的伤势。然而只看了一眼,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便一巴掌拍在石案,又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