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质地鱼尾的雌性美人鱼,“您好,请跟我来。”
纯白的墙壁忽然分解消散,快速地向两边龟裂开离,露出一条两人宽的过道,北渊与卫辙一前一后进去,过道两边都是透明的,手却探不过去,无形隔墙后面是各种分门别类的商品,还有全景录像示范它们的用途。
“这家店的老板比较……中二。”北渊现学现卖新鲜词汇,“他为了彰显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所有商品都没有接上星网,想买就只能到实体店里来,不过质量过硬款式也别致,我带你来买几套新衣服。”
“为什么不能吃完再来买?你就是吊我胃口,看我挨饿很有趣对不对。”
“既然知道就好好受着。”北渊取出一套肉色和一套黑色的贴身衣,“你喜欢黑色还是肉色?”
“……怎么这么像挑女人的丝袜。”卫辙上前摸了摸,手感细腻顺滑,标签上挂的材料他认都不认识,制作工序繁冗复杂,功效表单更是长长一列。
买了贴身防护衣北渊又带他去白噪音区,在此之前卫辙一直认为白噪音只有一种,名字叫‘流水潺潺’,汩汩溪水缓慢地在河床里流淌,这是星际每一家医院统一规定专用的白噪音,而北渊也懒,完完全全复制了一份放在家里。
等到了试音区,卫辙才发现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微风吹动树叶声,人有规律的脚步声,鸟清脆的鸣叫声,蛇鳞滑过地面的声音,布料摩擦的声音,滴水声,他甚至还在最后摆放的成人区听到了两个人接吻的湿濡声以及为爱欢欣鼓舞极有节奏的声音。
“一天到晚听这么刺激的白噪音对哨兵身体真的好吗?”
“你喜欢的话可以买回家试试。”
“别别别……”
“白噪音也是安抚哨兵情绪的一种方式,自然是哨兵本人喜欢什么就播放什么。”
“那就这个吧。”卫辙凭空做出一个抓取的手势,悬浮的碟片自动变成一只海蓝色的抹香鲸,随着鲸尾徐徐摆动,淅淅沥沥雨水击打窗檐的声音逐渐响起,声音略闷,可以浮现眼前的场景是人置身于温暖的屋内,门窗锁死,而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你喜欢这种?”北渊把价钱算在自己账下,钱货立结,声音数据直接传送到他的个人终端上,他给卫辙一份,再实时传递给家庭中央智能,进行白噪音信息库的更新。
“嗯,你是打算根据喜好分析出我的心理特征吗?”卫辙微调侃地看向北渊,然后又在向导真的要解释的时候连忙阻止他。
直到离开这家店的老板也没有出现,卫辙奇怪地提了一句,又解释说:“因为听起来你好像和老板有交情的样子,看你来店里都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北渊反而不在意这些出于礼貌的细节,他笑着拎起衣服,又指挥卫辙把他趁自己不注意乱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好,“这家店老板脾气差得很,没把我赶出去就不错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身后的哨兵信息素中弥漫出低落的情绪,北渊停下,很认真地看向卫辙,“怎么了?”
时刻关注身边哨兵的心理情绪,这是每位毕业向导的基本素养,虽然北渊遇到的大部分案例都是哨兵突然暴怒,像卫辙这样骤然抑郁的实属罕见。
“……没什么。”卫辙抬眼就看见北渊面无表情地要握他手腕,他连忙退后两步避开向导的触碰,“真的没什么!”
“在我面前你没有隐瞒自己的必要。”北渊回过神正面卫辙,“你现在很低落,因为我和你谈了这家店的老板……或者说我的朋友?你是在想念你地球上的朋友吗,也许正好有一位的性格行为与他非常类似?”
“…… u.”
“什么?”北渊认为自己猜对了,但卫辙接下来的话他却一点也听不懂,反观卫辙则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那样兴奋地喊起来:“你听不懂英文?”
“应文?”联合国只有一种通用语,每个星球区域有各自的方言,但都属于同一个语种,北渊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让卫辙乐不可支,“我们地球人有好多种语言,首都星这里的类似于我的母语中文,其他还有英文法语德语泰文很多很多。”
“所以爱黑啾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猜对了的意思。”
这厢卫辙还在绞尽脑汁瞎掰,那边北渊早趁他不注意攥住了他的手,“我恨你?”
“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你再摸我我可要叫了。”卫辙装模作样地用力挣扎,北渊力气没他大,被人抽出手躲到一边,但哨兵心中所思所想早在半秒间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卫辙想念他的朋友了。
他和亲人之间感情淡泊,唯一值得他挂念的也只有学校里那些一起笑一起闹的同学。
北渊对自己话语上的安慰能力没有太多自信,他沉默一会还是没有贸然开口,反倒卫辙自己缓解过来,没事人一样拎着包问:“到底能不能吃东西了?”
“……”北渊还在犹豫怎么才能讲出直击哨兵灵魂的嘴炮,最好造成卫辙陡然全身一阵,眼眶盈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