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不强不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小小客厅，穿透客厅里缭绕的烟雾，被散射往四面八方。
叶传国面无表情地在吞云吐雾。
怎么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军装男子不停地抬起眼睛，想要看一看叶传国的神情，但是他眼睛几乎都快要吊了起来，却依旧是徒劳——帽沿挡住了，只能看到鼻子以下。
沾染了香烟气味的空气似乎变得异常沉重，那军装男子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感受着这貌似平静的气氛，不敢挪动分毫，帽子与额头贴近的一侧已经沾满了汗水，嘴唇有铁锈般腥甜的感觉。
叶传国依旧没有说话。
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吸着烟。
军装男子盯着那根香烟火热的烟头，眼看着它舔着烟杆，眼看着它慢慢走向生命的尽头。
叶传国掐掉手中燃尽的香烟，将翘起的右腿放下，轻轻咳嗽了一声。
军装男子终于松了口气。
“啪”叶传国又点上一支烟，这回翘起了左腿。
“司令？”
军装男子终于忍不住了。
“不回。”
极其轻的两个字随着叶传国嘴里的烟圈一起吐出，要不是军装男子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见。
不过就算如此，军装男子依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那香烟太贵重，把自己的耳朵熏坏了？
“司令，这是上面的命令......”
“老子说了不回去！”叶传国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出这一句，军装男子都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毕露的青筋。
叶传国深吸一口气，掐掉手里刚刚点着的烟，说道：“我女儿还躺在病床上，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国师说了，她的活路在姑苏！或者，难道要我抛下孤儿寡母独自回去？我叶传国还没有那么无耻！”
像是什么被打破似的。
军装男子感觉肩头一松，长舒了一口气，那股憋死人的压抑感终于消失了。
“刘豫，不好意思。”或许是刚刚太大声，呛了口水，叶传国狠狠咳嗽了几声，脸涨的通红：
“你就说，我，叶传国，为防止民众恐慌，申请留守姑苏，抗击病魔，望领导批准。”
“司令。”
“还有，等会我会亲口跟老爷子说这件事情。”叶传国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长叹一口气，“对了，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首长的身体很好，请司令放心。”刘豫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去吧，去吧。”
刘豫很快退出了叶传国居住的病房，扎下自己那已经被汗水沾湿的帽子。
刘豫作为叶老爷子的警卫，算不上是八面琳珑，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但是刚刚在叶传国面前，自己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这种威势只在老爷子身上见过，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刘豫苦笑着摇摇头。
蒋晗卿倒了一杯白开水，走到自己丈夫身边：
“传国，消消火。”
叶传国接过那杯水，蒋晗卿坐到沙发上，揉了揉头发。
“也好，咱们一家就在这，哪儿都不去，等到梦晨醒来，咱们再回帝都。”
叶传国拍拍自己妻子的手：“晗卿，这些日子外面疾病爆发，不安全，你也要尽量少出门。你放心，天塌了有我扛着。”
叶传国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那手机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只是通体纯黑，侧面是一圈铂金的白线，背面镶着一颗红水晶做的红星。
叶传国向着医院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一步一步慢慢踱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上下翻飞，很快就踱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他又给自己点了一只烟，猛吸一口。
“喂......”
而与叶传国只有一墙之隔的沈宸，早就听到了叶传国的脚步声，甚至将他电话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竟然有一位司令和自己住在同一层？
看来奚心语的家世不简单，觉醒了帝俊记忆，算是两世为人的沈宸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原因很简单，这种司令的家属住的病房肯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而且自己住的这个病房竟然没有人同住，显然也不是普通病房的水准，倒是更像是什么vip病房，再加上当时，是奚心语将自己送到医院的，所以奚心语一定家世不低。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沈宸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这种病房花销也不小吧，看来要快点出院了。
“喂，王民。”沈宸拍了拍正躺在床上打盹的王民同学。
“叫你呢，王民。”沈宸硬是把正流着哈喇子，不停傻笑的王民从睡梦中拍醒。
“干嘛呢你，不要打搅我和苍老师约会。”果然，这家伙就不会做什么好梦。
“老王来啦。”
“什么什么，在哪儿。”王民吓得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我。”睁开眼睛，看到空无一人的病房，王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王民已经自动忽略了沈宸这个qín_shòu。
“说吧，这么急把我叫醒，是哪边的天塌下来了。”王民拿起床头的水杯一口灌下去。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你把我叫醒就这件事？”王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怎么和这小子在一块儿，自己内心很忧伤呢。
“还有，就是，你呼噜声太大，吵到我思考人生了。”看到几乎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