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好。”
“你真想?”
孟玄音轻笑一声,如盛开的白玉兰一般,清雅高洁,晶莹夺目。
“你也知道,我哪是什么六根清净之人,若是能有好归宿,怎愿去伺候佛祖。可事不由人,我这样的出身和相貌,嫁到寻常人家,就是害人全家,也只得高门大户能护得住,可这样的人家,连吹口气都要顾虑有无好处可沾,更何况娶媳妇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谁能愿意聘我为正妻呢,最多沦为妾室,做个玩意罢了。如此,不若就把心一横,去伺候佛祖,至少干净来、干净去,下辈子投个干净胎。”
鱼令嫣扶着她的胳膊,一起坐到软垫上,回道:“不若,我去求太后娘娘,让她来帮你指一门亲事。”
孟玄音马上阻止她道:“万万使不得……”昭定太后当初把她安排入宫,甚至参加接下来的大选,应该都各有安排,只是她猜不到罢了,这要是去求,不仅改变不了,恐怕还没好果子吃,而且还会把令嫣牵扯进来。
可这种事,她也不好跟令嫣多说,只回道:“其实也不怕你笑话,就算是我这样的境地,却也想得个专一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若不是这样的人,我倒宁愿出家为尼,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太后娘娘那里,还是算了吧。”
孟玄音应该是令嫣来雍朝后,遇见的女子之中,除昭定太后之外,最俱独立、自我意识的人了,清醒却不厌世,乐观又主动,果决又勇敢,令人不由心生敬意。
鱼令嫣默默把她的要求记在心里,然后又问起;“方才那人,可是申家大公子?”
孟玄音厌恶地点点头,显然真对申瑜没有半点好感。
“你俩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别听他说的一派好听,其实就是他对我有几分意思,又瞧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便想让我给他做妾。我不愿意,又不堪其扰,便写信给你,想到你家去小住几月,待来年大选,自不会再与他有瓜葛。”
本来因着申锦的缘故,鱼令嫣就对申瑜没有好感,此时一听孟玄音所言,也不免厌恶起来,回道:“若是真心喜欢,怎会想让你做妾,又怎会对你动手动脚,我看他多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我的事暂且不提,有一件事,我真是看不惯。你不知在这申家,申公和聂夫人,念着大房是孤儿寡母,一向多尊重,事事都让着他们,待他们极好。后来申二爷公然揭了姚家的遮羞布,与姚家交恶,这可不只是一时冲动,而是另有深意。”
鱼令嫣好奇地问下去:“什么深意?”
“我细细思量过申二爷这些年做下的狂事,越想越觉得此人并不简单,他每次抨击别人,都别有深意,绝不是泄愤那样简单。看似是把许多人得罪了,让申家和其他家族产生嫌隙,但这何尝又不是自保的方式。至少申家与结党营私、拉帮结派,那是沾不上边的,无论是太孙一派、安凌王一党,甚至是太后的势力,都无甚瓜葛。”
鱼令嫣明白了,“所谓中立也不是容易做成的,申二爷这是自毁来做申家的利刃,来保申家安稳。”
“还不止如此,正是因为中立,所以各派都想拉拢,所以看似申家是个棒槌,实际却是个香饽饽,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之中,日子反而好过。”
鱼令嫣问道:“这与你看不惯申瑜有何关系?”
“你不知道,申瑜竟然还与姚家的那个独子,也就是之前与你订婚的那人交好,其中意思,你体会体会。”
鱼令嫣恍然大悟,连忙追问:“难道申家大房想与姚家联姻,想把姚若依娶回来做申国公夫人?”
孟玄音却道:“我觉得还不止如此,很有可能是三年前,姚家和申家大房就有了这意思,可二房不想让申家牵扯到某些事中去,于是便有了申二爷那一出好戏,其实应该想让姚家愤怒而退。”
鱼令嫣接着道:“没想到姚家还是没退,大房也偏要牵扯进去,白费二房一番功夫。”
孟玄音连连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且瞧着,申家两房迟早得分道扬镳,而我更看好二房,大房野心重,却无远虑,还听不见忠言,迟早要衰落,皇上今年也不过五十,他身子好着呢,以后怎样,谁能预料到,还是二房的做法更为稳妥。”
“我总有种预感,这次大选,势必会改变些什么,而太后、太孙、安凌王三方抵立的平衡总有打破的那一天,说不定会来的措手不及。”
“一旦打破,恐怕就是雍朝动荡之时。”
第63章
申锦神色恹恹地回到亭廊之中, 见祖父正在考察阿眠的功课,就默默坐到一旁听着。
其余人都没料到他会这样快回来。
申瑶甜甜唤了他一声哥哥,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在答话的阿眠身上。
阿眠偷瞄了他一眼, 心里可乐呵, 嘴角都勾了起来,他兜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瞬间文思泉涌, 妙语连珠, 让申公满意地连连点头。
申锐越问越有兴致, 连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