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望着却发现宁云卿的眸子瞬时红了。泪水盈在还算清澈的眸里,宁云卿盯着欲杀自己而后快的两人,语带哀怨,“我知道自己的模样不好,可就因为我天生长得丑,你们就要杀我?朝廷里杀人还需要犯人认罪,你们药王谷杀人便只凭喜好么?”说着她泪眼朦胧得觑了眼谷主,再说话时却又羞愧,躲闪了谷主的目光,“我……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谷主姑娘愕然,她怔怔望着宁云卿,另两人也被这最后一句话惊到,讶异得看着两人。
“你说你来偷窥小姐?”墨莲儿难以置信地瞪着宁云卿,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唇角抽搐着,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宁云卿低着头,脸颊红晕更显,分不清是未消的涨红还是羞得,她应了一声,“嗯。”
想到那日阁楼前的谈话,墨莲儿怔忪了,“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肉偿吧?”
宁云卿垂着个头不说话。墨莲儿瞠着眼将目光挪向她家小姐,不知该说什么好,却见着她家小姐也是一脸震惊,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倒是将情势从剑拔弩张转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俄而却是长公主姑姑打破了沉默。
“呵。”冷哂一声,她一掌打向宁云卿,反手将侄女带回自己身边,居高临下得望着宁云卿,她刚刚那下用了五分力气,留了宁云卿一条命,可还是将她打得吐了血。
“姑姑。”谷主姑娘看着倒在地上咳血的丑姑娘,惊得唤了出来。
长公主姑姑的唇角噙着笑意,笑不由心,带着寒意,“急什么,她不是没死么?莲儿。”
墨莲儿应声走近,长公主将侄女交付给徒弟,漫步走近了宁云卿,谷主又唤了一声,“姑姑。”
长公主皱了眉头,头未回,只问:“你该不会也对这姑娘动心了吧?”
墨莲儿听着有些惊悚,忙目不转睛得等待小姐回复,她想她家小姐应该没有这么重的口味。果不其然,谷主姑娘讪笑着摇了头,“姑姑莫要说笑了,嫣儿只是觉得那姑娘不像说谎,何必妄伤人家性命,姑姑要是不喜欢,留她在谷里做做苦力便是。”
长公主姑姑不言语,盯着宁云卿的脸打量,慢慢浮出笑意,阴凉的,“瞧不出你还有些本事,既然嫣儿想留你的命,我倒也可以放了你。我看你底子不错,留在谷里做苦力未免浪费,不若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功夫。”
询问的语句被她说得斩钉截铁,宁云卿知晓眼前这位姑姑根本不是真心要收她,她肯定留了后招,可就在她犹疑的片刻,长公主又嗤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宁云卿摇了摇头,刀在颈上,她不得不暂时低头,伏地拜了三拜,“青儿见过师父。”
长公主面露笑靥,随手扔了个药瓶,药瓶在地上滚了滚正好滚到宁云卿眼前,宁云卿抬起头,正对上长公主不带情感的眸子,长公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寒,“吃了。”
余光瞥向另外两人,宁云卿从二人神色辨出瓶子里的怕是毒|药,她心下哂笑,这位未来姑姑果然不放心她,不过不直接杀她,而是要用毒|药牵制,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宁云卿应了声,“是。”面无表情地吞了药。
长公主有些佩服这个视死如归的孩子,她的笑意稍稍暖了些,但话语还是令人生寒,“如你所想,这是毒|药,三月内你若没有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亡。小皇帝下了皇榜在招美人,我要你借此机会混入皇城,将小皇帝的项上人头带来给我。”
“是。”宁云卿颔首应声。
墨莲儿听到师父的话险些笑了出来,宁云卿那张脸怎么也和美挨不了边,这个问题谷主姑娘也发现了,她不解道:“姑姑,她这样的容貌如何混的进去?”
“有你她便进得去。”长公主弯了唇角,吩咐侄女,“嫣儿,明日为她做一副人完,她打发宁云卿和侄女各自回去歇息,带着徒弟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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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莲儿跟着师父回到房间,知道师父要问宁云卿的事,自觉跪了下来,请罪道:“师父,那丑姑娘确实不是我们从宫里救出来的,她出现在宫外,小姐心善把她救了,我们起初也怀疑她是宫里人,可她醒来失了记忆,我们不好冤枉人家,就把她带到了谷里,想着她恢复记忆再解决。小姐瞒着师父,也是怕师父知晓我们出去,会……担心。”
“嗯。”长公主琢磨着徒弟的话,冷冷目光扫向墨莲儿,道,“以后不许再帮着她瞒我。”
“是,弟子再也不敢了。”墨莲儿垂首应声。
长公主招呼她起来,嘱咐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要盯紧宁云卿和小姐,墨莲儿领命,有些担心地问:“师父,那个丑姑娘真的是皇后么?”
墨莲儿和侄女不同,她亲历过万夏的灭亡,又自小被自己耳提面命,对北魏宁家的恨意深入肺腑,长公主对这位徒弟比对侄女放心,她反问:“你觉得呢?”
墨莲儿摇了摇头,她看不清,觉得是也不是。
长公主哂笑,“到底是年轻。她很聪明,知道若是劫持嫣儿必是死路一条,就编了借口,拿嫣儿当挡箭牌,可这理由未免有些可笑。她和嫣儿都是女子,会有什么?”
“师父。”墨莲儿抿了抿唇,嗫嚅道,“可我瞧着她好像是对小姐有些不一样。”
长公主的眉梢颤了颤,俄而便恢复镇定,“便就算是有什么,我也不会允许。莲儿,你可知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