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天一大早,大舅母贺氏就带着两个弟妹来了顾辞的破茅屋。
娇娇拿着比她还要大的扫帚在扫院子,看到人来了,立马把扫帚放到一边,跑进了屋,“姐姐,舅母她们来了。”
“舅母来了,你跑什么?你还害怕不成……咝……”
顾辞倚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纳着鞋底,她倒是想下床走走,奈何小姑娘就是不乐意,不想看对方湿漉漉的大杏眼,就随了她的意,听闻小姑娘紧张兮兮的话,手中的针头没个准,立马扎进了手指,转眼一颗血珠就冒了出来。
她娘李氏也是个命苦的人,她长到七岁的时候,她的大弟生了病,六岁的弟弟就去了,李氏也落了心病,身子骨不好,根本就没精力教她那些女儿家的事。十岁不到,李氏生了二弟阿宝,身体彻底垮了,撒手而去,照顾小弟和一大堆家务都落在了她身上,后来就更没人教她这些女红了。
活了上下两辈子,她也就是凭着一股子力气,堪堪能纳个鞋底。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这么金贵,被针刺个血珠再正常不过,连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娇娇不一样,一看到她手指头那颗血珠,急的不得了,握着她的手指头傻兮兮地吹着,“姐姐,疼不疼啊?”
顾辞有些哭笑不得,“这能有多疼,你别握着了,姐姐放在嘴里含一下,马上就好了……嗯?”
她话一落,那张小小薄嫩的菱花嘴就含住了她的手指,无师自通地用软软的舌尖在指腹舔了舔,那自心底升腾而起的酥麻和快|感让顾辞有些自我厌弃,但又实在贪恋这片刻的欢愉。
看着娇娇脑袋上那发黄的小揪揪,到底还是忍住了,轻轻推了推小姑娘,把手指抽了回来,“好了,不疼了。你看,不出血了吧?”
小姑娘睁着骨碌碌的杏眼,仿佛看变戏法似的,半晌才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着顾辞,“姐姐,那你的腿,我给你舔一舔,是不是也好的这样快?”
“……”这话实在太撩了,顾辞没法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正面答她的话,“娇娇不是说舅母她们过来了吗?你快代姐姐去门口迎接她们。”
约莫小姑娘是害羞,垂着头有些不大乐意,好在也不用她为难,门口就传来了大舅母贺氏的声音:“娇丫头怕着我们了,我看着她远远瞧见我们,就马上往屋里钻……”
说话间,两手都不空的三个舅母就走了进来,也不用顾辞招呼,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顾辞笑着跟三个舅母打了招呼,娇娇也羞答答地跟着叫了人。
大舅母实在喜欢娇娇,走过来轻轻的揪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又从怀里掏了两颗糖给她,“小没良心的,昨天才叫过大舅母,今天一看到咱们就跑咧。”
娇娇盯着贺氏手中的两颗糖吞了吞口水,但又不敢去接,回头看着顾辞。
“大舅母喜欢你,快谢谢大舅母。”顾辞朝她笑了一下,又去看贺氏,“大舅母,她是脸皮薄着了,你瞧,你要是再打趣她,保不齐就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了。”
得了顾辞的话,娇娇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过了贺氏手中的糖,也不吃,握在手里,乖乖巧巧地跟贺氏道了谢。
贺氏见状,又是伸手在她脸颊摸了一下,也不打趣她了,就跟顾辞道:“你腿好些了吗?娇丫头这细嫩的模样儿,也不像个会做家务的,依柳氏那小肚鸡肠,估摸着分了家,也不会多分你们几口吃的,要不是秋收了,我和你几个舅妈还能轮流来照顾你几回。”
顾辞打从心底感谢贺氏的妥帖,“我腿好了很多了,舅母不用担心,娇娇从前倒确实不像个会做事的,到家一个月了,被后娘使唤着做些家务,简单的吃食都是会的。”
贺氏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和你两个舅母除了给你带些家具之外,我还给你提了四十个鸡蛋,你二舅母鸡养的多,给你捉了一对鸡,你三舅母养家禽不在行,索性给你拿来了一袋子小麦。等到年关时,到时我们再给你送点年货来,加上顾老二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分给你的那点破落东西,你们俩今年凑合着也能过去。”
说着,贺氏又看向娇娇,“娇丫头,走,大姐儿腿不方便,你带我们去把手头的东西归置归置,反正也是你在用的东西。”
三个舅母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帮着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好后,顺便又给把屋子好好整理了一翻。
毕竟是秋收时节了,庄户人都忙得恨不得掰成两个人用,三个舅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准备回家去。
临走时,顾辞让娇娇去送送三个舅母,大约是和三个舅母熟了些,小姑娘这次倒是痛快地应了。
她生的实在单薄的,刚送出那个破院子,贺氏就不用她送了,“回去吧,好好照顾大姐儿,下次舅母还给你带糖过来。”
娇娇就听话地站在了原地,抿了下唇,“谢谢舅母,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糖贵,不要给娇娇买了。”
贺氏看着她那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看向杨氏,“哎哟,这么可心的小棉袄,我怎么就生不出?”
娇娇没有搭腔,二舅母花氏是个怯弱的性子,平日寡言少语,此刻看到乖乖巧巧的娇娇,也忍不住笑了:“我生了三个姐儿,没一个有娇丫头懂事的。”
又瞧着娇娇身子骨实在单薄,难得有主见道:“娇丫头,家里不会的东西也不用慌,隔一天我就让你二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