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头绳。”小姑娘摇了摇头,估摸着醒神了,绞着手指欲言又止,等到顾辞给她把头发梳成了姑娘家的垂髫后,这才犹犹豫豫道:“姐姐,我脸上不用抹药了。”
“嗯?”顾辞放好梳子,正欲拿出那凝肤露让她等会洗了脸就抹,“怎么突然说这事了?”
小姑娘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想让姐姐去山上打猎。”她是爱美,但跟姐姐的安全相比,脸上这点印子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是担心这事,顾辞笑了一下,“娇娇就这么不相信姐姐?”顾辞拿了那凝肤露,走过来放到她手里,“姐姐不喜欢丑哒哒的媳妇。”
小姑娘不敢相信姐姐竟然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吃惊地抬头去看她,看到顾辞眼底的笑意,她羞恼地跺跺脚,拿着那小瓶子就往后院跑了。
顾辞看着她羞红的耳珠,心头发热,小姑娘知道害羞了,那就是开始明白“媳妇”这个称呼的意思了。
吃过饭后,顾辞就忙着处理那些野鸡和兔子。之余那鹿茸,顾辞仍旧放在篓子里挂着通风。她只知道鹿茸珍贵,但并不知道值多少钱,便留了个心眼,决定下午先去老顾大夫家问问再说。
前院宽敞,且向阳,顾辞想着反正没什么人来家里窜门,东西又多,便就在前院忙活起来。
娇娇从外面割了一把兔子爱吃的草回来后,也和阿宝凑了上来,两人也没闲着,都帮着打下手,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院门口就传来了大舅母贺氏的声音。
“哎哟,我的闺女这手多金贵啊,怎么能帮着拔鸡毛?”
第28章
听到贺氏的声音,顾辞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 就见贺氏大步朝这边过来, 后面还跟着二舅母花氏, 不由纳闷:“大舅母, 二舅母, 你们怎么过来了?”
“大舅母,二舅母。”两个小的看到人, 也是甜甜地打了招呼。
“哎哎。”贺氏走得急,一边应声, 一边就朝娇娇走了过来, 赶紧拉着她的手擦了擦,瞧着她有些红通通的手指头, 又是疼惜又是埋怨,“这是双巧手儿,咋能做这些粗活儿?”
顾辞就更纳闷了, 看着后面紧跟过来的花氏,“大舅母这是怎么了?”
花氏笑眯眯的, 看着娇娇的眼神也是十分热切, “你大舅母说得对,往后啊, 娇丫头的手可得好好保养着。”
“大舅母。”娇娇从贺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也是觉得莫名,“姐姐没让我干粗活了,这些都是我能做的。”
“瞎说。”贺氏又捏了捏她的小手, 朝顾辞看了过去,“你问问你二舅母,看娇丫头这手到底有多金贵。”
花氏一见顾辞朝她看过来,不用她问,就接口道:“你也是的,娇丫头的绣工这么好,你还让她做这些粗活儿。”
顾辞闻言,心里便有了计较,但面上还是疑惑道:“二舅母是听谁说的?”
不等花氏回复,贺氏就率先咋呼了,“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娇丫头有这身本事?”
顾辞垂了垂眸,没有搭腔。
花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也跟着去拉了拉娇娇的小手,见小姑娘的手指虽然有些红,但十指纤长,摸着也软嫩,并不糙,这才放心了些。
“前些日子,你不是带着娇丫头去家里了吗?三梅当时正给镇上一家裁缝店绣帕子,娇丫头就帮着她绣了条锦鲤,结果我昨天给掌柜的送帕子过去,娇丫头绣的帕子被掌柜的瞧见了,不仅给打赏了二两银子,还让我帮忙找这个绣娘。”
说着,花氏就从衣袖内拿出了一个荷包,朝顾辞递了过去,“这帕子是娇娇绣的,这钱理应给她。”
“二舅母,这可使不得。”顾辞赶紧推了回去,“这是掌柜打赏给三朵妹妹的,我们不能收。”
“哎,你怎么听不明白了?”花氏蹙了蹙眉,有些急,她虽然性子软,平日有些爱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心也软,瞧着顾辞如今的情况,私底下没少跟自家男人念叨顾辞是个可怜人,“这是掌柜夸娇丫头绣活好,这才打赏的。”
娇娇看两人推来推去的,抿了下唇,“二舅母,那帕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绣完的,我只帮三梅姐姐绣了条锦鲤,其他的都是她绣的。”
大方不贪小便宜的人,谁不喜欢?
瞧娇娇这么说,花氏就更心疼两人了,硬是把银子塞到了顾辞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偏头又朝小姑娘道:“掌柜的可就是瞧上你绣的锦鲤了。你三梅姐那点绣工,和你没法比。”
“二舅母说得哪里话。”自家孩子自己说可以,别人要是真顺着话应了,多少不舒坦,顾辞也知道这是二舅母在客气,三梅的绣活,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看重,即使是秋收,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家务活也没让三梅插过手,“三梅的绣活,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从前我也觉得三丫头这绣活是不错的,如今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花氏有些感慨,若是换了旁人,她保不齐心里会有些疙瘩,但娇丫头的话,她是真心实意地松口气,毕竟大姐儿这日子,确实过得太不好了些,有个过日子的门路也好。
“二舅母,三梅姐姐的绣活是很好的。”
“哟,我闺女还知道这些了。”小姑娘冷不丁地开口,几人都愣了一下,贺氏就在她身边,回过神来,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蛋,不由一乐,“那你说说你三梅姐姐的绣活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