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伸出手,喽罗意会,将火把递给他。
吴良举着火把,凑上前去。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刀柄一拔,雪亮的刀光直指陆明舒:“说,你是什么人?”
浑身湿透的小女子打了个寒战,整张脸透出惊恐。
“哥,良哥!”吴德连忙拦住他,“这是怎么了?”
吴良理都没理他,只盯着陆明舒:“把你的手伸出来。”
小姑娘缩成一团,惊惧的模样,看得吴德都心疼了。心想,良哥也真是不会怜香惜玉,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才这么点大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问题?可吴良比他资格老,自己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这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伸出手。
啧啧,人长得好看,手生得也漂亮,要是细细把玩……咦,船家女的手,是这样的吗?泡得久了发白能理解,可这么细嫩……
十几只眼睛,盯着那双颤抖的手。
掌心慢慢打开,一点点暴露出来。
“呼……”吴德吐出一口气,刚刚吊起来的心放下了。
这双手,是白嫩了些,但手心一样有茧,该粗糙的地方一样粗糙。也许这姑娘就是天生丽质?
这么一想,吴德的心更火热了。
吴良左看右看,都没什么破绽,心道,是自己太紧张了?溟河向来是个三不管地带。北溟没有强势的政权,无论凛州还是具州,都以明哲保身为要。中州倒是够强势,可人家犯不着啊!中州地界本身富庶,北溟占地广,又条件险恶,真要清理起来,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大,人家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蹚这浑水?
放下心思,仔细一瞧这船家女的模样,吴良心里一动。这长相,北地少见,身段也好,送到总寨,要是能讨到寨主的欢心……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良一把打掉吴德的手:“问就问,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他认的这个义弟,别的都好,就是好色惹麻烦。
吴德嘿嘿笑:“知道了,不动就不动。”心里惋惜,这样的货色,送进总寨大概就不会放回来了。
“我……我叫大妞,今年十六,家里……”小姑娘鼻子一抽,膝行几步,抓住吴良的衣摆,哭出声来,“头领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人吧!我们的船翻了,就在附近……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哎,”吴德不乐意了,“你怎么不来求我?”
吴良狠瞪了他一眼,说道:“在哪里翻的,说清楚。”
“就在上游,傍晚翻的,应该不远……”
吴良使了个眼色,很快有喽罗去了。
他道:“好了,我派人去找你家人,你先在这住下吧。”
大概是他太好说话了,对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大人……”
“带她去东屋。”他可不是吴德,懒得费心跟小姑娘说话,反正送进总寨,也别指望回来了。
“走!”几个喽罗上前,吆喝道。
小姑娘犹犹豫豫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被押走了。
吴德看得心痒难耐,恨不得跟喽罗一起过去,又不敢违背吴良的意思。
吴良反手把刀柄拍他背上了:“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这回寨主做寿,咱们没捞到什么值钱的宝贝,要是这美人能讨寨主的欢心,那才是好处不尽,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良哥,我就是瞅着过过眼瘾,你就放心吧!”吴德心里遗憾得很,嘴里说道,“您说,寨主能看得上吗?到底是个船家女,我瞧着比上青楼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
吴良翻了个白眼:“换身衣裳,有什么比不上的?她那长相身段,极像东越女子,说不准寨主想换换口味,就瞧上了。你别搞事,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您就是我亲哥,说啥就是啥!”
……
东屋就是一间大木屋,临着厨间。
陆明舒被带进去,喽罗把她往里头一推:“进去!没事别出来。”
咣当就把门关上了。
她抬头看去。这屋子不算小,布置得很简陋,除了大通铺,就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桌。桌子上放着餐具,里面空空的,食物已经吃光了。铺上、角落里,或坐或躺着十来个女子,人人脸上麻木,最多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
陆明舒一眼看到了阿铃。她就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抱着自己。
陆明舒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悄悄伸手拉了下衣袖。
“阿铃。”
熟悉的声音,阿铃猛地抬头,看到陆明舒,眼中绽出巨大的惊喜,激动地就要一把抱住她。
陆明舒及时一按,把她压住了。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和她一样,坐在角落里,抱膝挡住自己的脸庞。
夜里,灯光昏暗,大部分人已经睡了,没睡的也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没看到她的动静。
“阿铃,她们听不到我说话,你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阿铃迟疑了一下,垂下头不动了。
“对,我是来救你的。”陆明舒说。
阿铃忍不住咧开嘴,开心极了。陆明舒出现,说明她哥哥阿浪没事,要是她能从这里出去,就能一家团圆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欺负?这里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
陆明舒假扮成船家女混进来,原计划先看看阿铃在不在这。小岛上只有两个融合境,如果阿铃在,她直接就能带阿铃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