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眠也忧心了。
宋良阁拦着她插手天津武行的事情也就罢了。她其实怕的是宋良阁迁怒卢嵇。不过既然宋良阁怎么都要踹死卢嵇的,还不如干脆直接罪上加罪——
比如把她这盆表面青涩的生米给煮成熟饭。
毕竟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屁颠屁颠跑过来,不就是想嫖了卢焕初么。
要是没上成还被逮回去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只是江水眠想着自己现在和卢嵇因为一只蟑螂而终于同房,两个人挺在床上聊的还是宋良阁,忽然感觉有点绝望……
这还能不能行了,这压根就走歪了路啊!
床上氛围尴尬的如同过年聚会后家里来的亲戚太多,七大姑和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不得不挤在一张床上。
她伸手关上了台灯,倒是也顾及着一点卢嵇的心情,跟他隔了段距离。
却没想到卢嵇稍微往她这儿凑过来一些。
江水眠:……所以说女人还是没有蟑螂可怕是吧!
卢嵇看着江水眠往床沿挪了挪,她居然躲他,心里也有点伤心了:你小时候还知道抱着我的手安慰我呢!还知道抱着我的脖子跟我说话呢!现在我心里受了伤,你居然这么冷漠!
虽然他也不是因为真的怕虫子才非赖在这儿不走的……
江水眠关了床头灯:“行了吧。老爷快睡吧。你昨天熬夜,今日就不困了么?”
卢嵇看她背对着他躺着,肩膀的线条到腰的位置深深弯下去,在外头微弱的月光下,就跟远山似的。她忽冷忽热,嘴里没实话,今日被戏耍套路多次的卢老爷,好似质问了半天,也没从她口中得到半句的答案。
他心里虽然隐约意识到江水眠的态度,但这会子竟然心有戚戚,脑袋里冒出四个大字来:同床异梦。
正这样想着,江水眠的声音轻轻传来:“真要有动静,你戳我就是了。”
卢嵇本来想说,自己也没那么神经衰弱,但是觉得还是装个软弱比较好。毕竟要是说自己不怕,江水眠说不定踹他下床,让他滚回去睡。
他说了一句自己都恶心的话,竟突然体会出几分江水眠装傻的感觉:“那你要护着我点。”
他刚说完,江水眠没声了。
卢嵇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这句话太恶心太娘炮了啊!他是想服软,不是想装嗲啊啊啊啊!眠眠别真的误会了他啊!
他一个快三十的人,在外头倒是天天一锤定音就是关乎军区的大生意,回了家对自己十七岁的小丫头说“你要保护我”——这戏过了啊!
就在卢嵇几欲抱着头后悔的以头撞枕头,满脑子想着能不能把他刚刚那句台词收回的时候,听见江水眠轻轻笑了笑。
她声音低低的道:“当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卢嵇:……?
她说的是来他卧室,还是别的?
他忽然感觉这句话里头包含的意思,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江水眠似乎迅速睡着,呼吸都跟着轻下来慢下来。卢嵇纠结了半天,却也不能真的推醒她问个仔细了。
江水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大字型摊在床上醒来的。
她一睁眼,就瞧见了她不熟悉的天花板,屋里映的一片金光。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着,遮着薄薄的白色纱帘,风吹动纱帘,发烫的阳光落在她脚上。江水眠一下子弹了起来。
卢老爷自然早就不在了。
她看着太阳,就觉得天色必定不早了。她是早上通常会早早自然醒来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闹剧折腾的,还是说卢嵇自己带了什么催眠气场,她竟然睡到这个点,中途半点也没醒过。
下人把她平时起床穿的薄羊毛长外套拿来了,江水眠刷牙洗脸,披着外套走下楼。一楼的饭厅摆了饭,鲁妈这会子笑的像花儿一样灿烂,在饭厅外头道:“太太醒了。”
江水眠头一次没练武就先吃早饭,忽然有一种自己成了个慵懒阔太太的实感,坐在凳子上,揉着脸道:“五爷什么时候走的。”
鲁妈笑道:“也没多久。”
江水眠瞧见鲁妈一脸欣慰的笑容,忽然有点想打哆嗦。
江水眠自然不知道,卢嵇今天下楼第一句话就是跟鲁妈说:“不用去找那药房的伙计了,嗯,屋外撒的驱虫药粉没了就没了吧。”
鲁妈琢磨了片刻,豁然开朗,约莫明白老爷这是为了跟太太同住找个由头……
她接道:“那怎么跟太太说才好?”
卢嵇挥手:“随便怎么说都好。驱虫药的材料没了啊,药铺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