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敲了敲那张纸,喃喃自语:“七娘说得有道理,我还是赶紧解决掉这些为好,被父亲发现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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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锣密鼓地准备中,时间很快过去。
盛大豪华的送嫁队伍从宫城出发,顺着朱雀街,一路蜿蜒到城外。皇帝亲自送文德公主出宫,宰臣百僚更是护送到中渭桥。送亲队伍格外庞大,道路两旁围满了百姓,围观这场国礼。
容思勰也在围观的队伍中,隔着一条街,她看到四房的人站在人群最前,目光跟着公主鸾驾的移动而移动。
一个文弱纤细、妾侍模样的中年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壮实的像个小牛犊子一样的七郎,脸上也是涕泪横流。
车驾内,五娘的凤冠动了动,最后她还是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虽是生离,亦是死别。
别了,父母亲人。别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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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仗队渐渐远去,从容思勰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片黑影,大红的鸾驾混在其中,格外显眼。
“别看了,文德公主已经走远了。这是她的选择,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容思勰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幽幽叹了口气:“萧四兄,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人心。”
低估了襄平的野心,也低估了五娘的野心。
萧谨言劝道:“别烦恼了,和亲本来就与你无关,你只是被无辜牵扯到了而已。以后,不会有人能再伤害到你了。”
突厥留京期间,萧府也没有闲着。容思勰几乎就是内定的孙媳,承羲侯怎么可能让自家孙媳嫁出去和亲,所以承羲侯府也在不停活动,分担宸王府的压力。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承羲侯萧家在宫里有很多门路,圣人也非常给承羲侯脸面,所以无论从宸王的角度还是承羲侯的角度,皇帝都不会主动让容思勰去和亲。
这些话萧谨言无法告诉容思勰,只能拐弯抹角地安慰她:“不必觉得对不起文德公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容思勰还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萧谨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容颢南刚从城门巡视回来,就看到萧谨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要送容思勰回去。
容颢南的火嗖一声窜了起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萧谨言,把你的手放下!”
听到来人的声音,萧谨言十分坦然地回身,语气自然的不得了:“二郎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有公务在身么,我送七娘回去也一样。”
“我自己的妹妹,劳不着你来操心。”容颢南飞快地跨下马,对容思勰说道,“七娘你稍等片刻,我一会派人送你。”
然后容颢南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萧谨言,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当初你答应我时,你是怎么说的?你居然跟我玩这一手!”
“我们俩迟早要成为亲家,在乎这些做什么。本来你大我一岁,我还很不乐意,现在想来,你之前让我唤你兄长,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容颢南感觉自己的火一下子上头了。
他撸起袖子,顾不得周围还有自己的下属同僚,打算和萧谨言好好探讨一下武艺。
他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容思勰懒得理会这两人,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
然后萧谨言眼睁睁看着,赵恪上前,堵住了容思勰。
他一下子急了,顾不得应付堵在面前的容颢南,说道:“容颢南你闪开,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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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走出不远,突然面前投下一片影子。
赵恪下马,快步朝容思勰走来。
王府的侍卫侍女立刻围上来,容思勰抬起手,说道:“正好我也想和赵三郎好好谈谈,你们暂且退下。”
等下人都散开后,赵恪看着容思勰的脸,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将心里的话问出口:“这几天,你可还好?”
容思勰被问笑了:“你亲妹妹差点害我去和亲,你说我好不好?”
赵恪默然,过了一会,他突然说道:“你知道了?”
容思勰心里一跳,故意装糊涂:“你在说什么,我该知道什么?”
“果然,你察觉到了。”赵恪苦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哎呦这话容思勰就不乐意听了,她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真好。”赵恪笑着说道,神色突然间变得郑重,“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无论之前还是现在。”
容思勰的态度也郑重起来,她总觉得赵恪对她亲近的不合理,容思勰忍不住脑洞大开,莫非上一世,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不可能啊,容思勰觉得就算宸王和容颢宗集体智商下线,也不可能让她嫁到平南侯府。那赵恪这耐人寻味的态度,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无论有多少不解,容思勰都理智地记着,平南侯府和宸王府是政敌,她和赵淑娴更有解不开的仇怨,所以容思勰的态度也非常鲜明:“赵三郎,无论你和我有怎样的渊源,我都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