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吻她的额头,跟着慢慢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好,也睡得格外的不好。好是因为怀中的温暖让他安心,让他心满意足;不好是因为他太贪心,总想失控。
事实上,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的确又失控了一次,迷迷糊糊中的元初一少了几分清醒时的羞涩,轻吟浅叹,像只小猫爪子,每一声,都挠在他的心尖上。
“再睡一会,我去铺子看看,一会回来陪你吃饭。”
元初一的脸红得仿若滴血,除了点头,她也不知能做什么,在他下了床后就羞得将自己埋到被子里去,一动也不敢动。
“往里边点睡。”韩裴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这边刚刚弄湿了。”
元初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闷在被子里急道:“你快走吧!”
韩裴轻笑着,将床帐拢好,转身去柜中寻了干净的衣裳,穿好后又将头发重新扎起,这才端起脸盆开门,准备洗漱。
虽然已经自立门户,他还是不太习惯让人服侍,尤其这些小事,可开了门后,梅香端着盛水的脸盆站在门口,见了他笑道:“姑爷早。”
不止她在,赵主儿也在,她接过韩裴手中的脸盆进了屋,回头与梅香道:“把水放这吧。”
梅香脸上明明白白地闪过一道不悦,不过韩裴在这,她不好发作,便依言将水放到桌上,转头见床帐垂着,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小姐还没起么?”
韩裴“嗯”了一声,“别吵她,她有点累。”
梅香眼睛转了转,突地脸上一红,神情间也多了些暧昧之色,就着盆中的温水沾湿了手巾,还不等递给韩裴,赵主儿已将手巾接了过去,以手背试了试热度,这才交到韩裴手上,又问:“韩大哥,一会想吃什么?”
昨天晚上韩裴回来时就已和赵主儿见过了,虽然赵婶坚持要喊韩裴为“小公子”,可赵主儿无疑不这么想,在沈氏的支持下,开口叫了“韩大哥”。
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韩裴看了一眼床帐的方向,才摆了摆手,擦完脸后低声道:“不用张罗,我要出去。”
“不是昨天才回来么!“赵主儿接回手巾仿佛有些不满,俏脸一扳,“也不知道歇歇,累坏了还不是别人心疼!”
听着她的话,韩裴眉尖一皱,梅香却早压不住心中火气,没好气地道:“主儿姑娘,就算姑爷累坏了,恐怕也轮不到你来心疼吧?“赵主儿冷冷睨她一眼,“我说是我了么?韩大哥累病了,夫人不心疼吗?我娘不心疼吗?就连你们家小姐也是要心疼的!”
梅香剩下的话就这么噎在嗓子里,偏偏就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而且赵主儿在韩家的地位并非是丫头,更像是亲戚,所以梅香不得不顾及沈氏的面子,偶尔顶上几句可以,但要是闹腾大了,反而让元初一为难,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你们的声音太大了。”韩裴淡淡地看着她们两个,“出去吧,别吵着初一休息。”
梅香纵然不甘,还是乖乖地听命,端着脸盆出去了,赵主儿白嫩的小脸上带着不服的倔强,“韩大哥,你偏心!明明是她寻我麻烦,你却连我一起喝斥了!”
“主儿!”韩裴的声音更为低沉,不容反驳地道:“出去吧。“赵主儿抿着唇瞪他一眼,见他没有丝毫牵就她的意思,不由心中气闷,跺了下脚,跑出门去。
韩裴的眉间自刚刚起就没有舒展过,待赵主儿出了房间,他看向安静无声的床帐,迟疑一阵,转身出了门去。
听着关门的声音传来,元初一睁着眼睛窝在棉被中,心里小有失望。
赵主儿一直是她的一个隐忧,这么多天来赵主儿对她的冷若冰霜早能说明问题,但她不能处理,因为赵主儿是赵婶的女儿,而赵婶对沈氏而言,那是比姐妹更亲的存在,弄个不好就要弄巧成拙。所以她一直等着,等韩裴回来,她也想看看韩裴是会默许这种爱慕的存在,还是会断言拒绝,不给赵主儿丝毫机会。
正想着,房门又响了一下,接着梅香的声音传进来,“小姐,你醒了吧?”
元初一懒懒地“嗯”了一声,身子却没动,继续失她的望。
他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还是他真的那么天真,认为赵主儿对他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
“我就知道小姐听见了。”梅香嘟嘟囔囔地钩起床帐,正要说话,突然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什么味?”
元初一一愣,很快帐外涌进的新鲜空气让她明白梅香在说什么,脸上立时红得发烫,围着被子坐起身道:“哪有什么味,快去给我找衣服穿。”
梅香狐疑地去柜子那边了,元初一马上用手驱赶帐内残余的动情气息,冷不防梅香回过头来,见她舞动双臂的模样惑道:“小姐,你干什么?”
“我……锻炼身体……”元初一有些窘然。
梅香此时的心思全在刚刚的事上,得她一句解释也就没有深究,拿了衣裳回来径自道:“小姐一定要小心那个赵主儿才行,看她那样子,把自己当成姑爷的妾室了,真是讨厌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