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期待了,我把她赶走了。”
耿白安这样一说,余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采素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又有脑子的人,她很懂得怎么将利益放到最大,也知道如何将损失降到最小,像耿白安这样身份的人,她根本不敢去招惹。就算是是个余甘,也无法换她一个冲动。
耿白安这是在告诉自己,连采素不可靠,不可托付,想要让自己忘记她。
余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低下了头:“白安的意思,余甘心中早已明了,只是余甘对她毕竟还是痴恋了几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知道,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她罢了。都成亲了,若是安安分分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分明就是想把你控制在身边,还想让你跟她走,弄得身败名裂……”说着,耿白安自己都觉得连采素这个人有些恐怖,隔着衣服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我要是爱一个人,护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像她那样为了利益抛弃了,得到利益之后又想要回来?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也是余甘曾经太把她当回事了。”余甘说着,一脸苦笑:“余甘曾一心一意对她,便让她觉得余甘为了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实际上……若是余甘未曾入宫,此时怕是真要抛下一切与她走了。”
耿白安语塞,无奈地拍了拍余甘的肩膀,转身准备走。
余甘见耿白安如此,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袖子,随后又像觉得烫手了一般放开:“白安,你能否……再陪余甘说会儿话?”
这还是余甘第一次主动要跟耿白安聊天,耿白安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左右现在时间还早,她回去也只能跟素棋大眼瞪大眼地,挺无聊的。
“好啊,你要聊什么?”
余甘抿着嘴,摇了摇头。从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还能聊,突然有了个要聊天的目的,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耿白安想了想:“那我让素棋去喊宜年,咱们打牌?”
“好。”
于是耿白安让素棋去喊了纪宜年过来,在这个空档间正好医官来了,给余甘检查了一下身体说是已经没有大碍,耿白安就让他走了。
三个人就这么打牌打到了深夜,各自回去之前还一起吃了宵夜,一点都不像来秋猎的人,反而像是平时在后宫中一样。
耿白安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脱掉了外衣和首饰之后钻进了被窝,素棋只是留了一盏微弱的灯便退了出去。这时,一道熟悉的黑影落到了耿白安的榻前,单腿跪地行礼:“白二见过皇后娘娘。”
“什么事?”耿白安翻了半个身子转过来看着白二,并没有起身。这几个月以来,耿白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皇后最大的进步,就是可以在这些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镇定自若。而且就算穿着同样的装束,同样蒙着面,她也能轻易分出白一二三六了。据说四五是双胞胎,所以暂时她还没有分清楚。
白二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布包,长且细,耿白安乍一看以为里面包了几根筷子。
“这是?”
白二打开了布包,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只见那是一小把钢制筷子一样的东西,闪着银亮的金属光泽。它们每根的一侧都被弄成了尖头,像是放大版的钢针,看得耿白安有些瘆的慌。如果这些放在弩里发射的话,对准要害简直是一根带走一条命的节奏。
“属下们将寻找皇后娘娘的队伍引到山洞那儿去之后,便回去查看了发生意外的现场,发现那平台断裂得很不对劲。仔细调查之后,在山崖边的断面之处发现了还留在里面的这三根长钉,但断面处还有四条这长钉形状的凹陷,明显是还有四根随着断面掉入了河水中。”白二在给耿白安看完之后重新将长钉包了起来,放回自己身上:“属下们猜测,这次所谓的意外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耿白安皱起了眉头:“若是人为,对方又如何得知本宫会往那儿去?”
“皇后娘娘过去或许是对方没有想到的。”白二顿了顿:“对方的目标很可能只是余甘夫人。娘娘别忘了,余甘夫人只是自己骑马进了林子,但之后是不是被有心人过去的,我们无从知晓。”
耿白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白二没有明说,但指向的无非就是连采素此人。
原以为连采素只是想得到余甘而已,没想到却想要伤害余甘!
但是……
耿白安往深了想,还是不明所以。若是连采素想要让余甘消失,那只要亲手将她推下山崖便是,周围也没有人看到,至于余甘自己……死了都死了,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只会当余甘是因为独自一人进入林子而消失,或是迷路了或是被野兽吃了,到时候找不到人也就只能不了了之,根本不会到山崖下去顺着水流寻找。
而且连采素表现出来的一点都不像想要伤害余甘,反而就是想要得到余甘而已。
见耿白安陷入深思,白二继续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另一个想法就是,有可能当时余甘夫人走到崖边的时候就有人在暗处射出了这七根长钉。而属下们只注意着保护皇后娘娘,余甘夫人又走远了,所以属下们没有察觉到。所以即便当时皇后娘娘没有走过去,想必余甘夫人在走回来的途中也会随着断崖一起坠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