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万般无奈,这下好了,“某著名美术学院高材生”这个马甲要掉了。
下一刻,院长从紧咬着的唇间迸出的话,让傅一涣石化了:“妙啊!纵然身处一片漆黑,也要光彩照人。自古以来,月,在多少文人笔下化作愁怅与相思,但这幅画中的月,没有惆怅,亦没有相思,它是桀骜不驯的,自我的,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因身处乱世而沾染墨色,独放异彩,令人咋舌”
院长妙语连珠的长篇夸耀,瞬间就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傅一涣的画布周围霎时挤满了人。
看到这幅画的人,毫无例外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夸,什么涂色均匀啊、轮廓明确啊、线条流畅啊、构图饱满啊、颜色鲜明啊、对比强烈啊,听得傅一涣是一愣一愣的。
“哦?你就是那个天才画家傅一涣吧?”院长终于将视线从画布转到了傅一涣脸上,一脸欣慰的连连点头,“怪不得,怪不得,能在短短的一节课时间创造出如此让人惊艳的画作,后生可畏,你前途无量呐!”
傅一涣依旧没回过神,怔怔地看了眼院长,扫视了一圈脸上各种惊奇之色的同学,最后看向身前的画布,顿时懂了,感情不管他画什么,画得怎么样,都会成为佳作,永流传啊!
“你这画,可有名字?半个月后的国际赛事‘art’就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带着它去j国参加比赛,这唯一一个名额,非你莫属。”院长相当慈祥地对傅一涣笑着说道。
“我日。”傅一涣才说了两个字,院长猛地一顿,手捂胸口,眼看就要滑倒在地,被人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再被众人手忙脚乱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急喘了好几口气,平复下来,说:
“老夫眼拙,错将日看成了月。遗世独立的,原来是那太阳啊,不得了啊,了不得啊!小齐,明天,就把这幅画装裱了挂我那幅‘奔腾’的位置上,让全校都看看,自诩太阳,会是怎样的气魄!”
小齐便是傅一涣这节课的老师,听到院长的话,连连点头,紧接着匆忙将再一次喘息起来的院长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傅一涣的画作就被装裱起来,挂在了学院一楼展厅的正中间,那个曾经挂着院长画作的位置。
看着那乌漆麻黑的背景和黄得扎眼的巨大“太阳”,以及那贴在画框上的“我日”,傅一涣觉得,真t丢人!
偏偏还时不时有人凑上来:“大触,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能不能和我照个相?”“恳求您给我的画做个指点,行吗?”“我出三百万,请您给我的办公室画一幅吧?”
当一大批记者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傅一涣的时候,傅一涣表示,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其实还是挺爽的。
天知道,傅一涣多想接过话筒就放嘴炮,说说他那一闪而过的、伟大的创作灵感。
然而,作为一个艺术高材生,傅一涣选择兜着点逼格,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扫过的这一眼,被某位凑热闹的同学准确捕捉。当天傅一涣就上了各大网站、报纸、新闻的头条:
“某著名美术学院高材生睥睨众生,竟说出这样的话”
“三言两语说不尽,论高人的思想”
“不说只做,天才不练嘴炮,你还在逼逼什么?”
“高岭之花,伟大的创作者”
“论神作是如何造就的”
当看到街道巨大电子屏幕上出现的自己的照片时,傅一涣定住了,喃喃道:“这个,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我们滴天才画家,傅一涣!』(请代入“哪吒传奇”的片尾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