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娥听到河间王的这番说辞,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稳下了心神道,“这样便好,延宗最小,我在深宫是无法替他照料一二的,这些年皇帝陛下性子难以揣测,你们兄弟几人在朝堂之上少不了与他照面,一定要互相照拂,可以的话,便全身而退吧。”
“阿婶,皇叔变得如此,你可知他怎么?”
李祖娥摇摇头,打断了河间王的话,“孝琬啊,我与他,终究是我负了。当年废帝一事,我……”李祖娥苦笑道,“这是我自己一人做错的事,偏偏又赔上了殷儿,他已是废帝,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这样一来二往,我们,谁欠谁的倒是说也说不清了,往事了,不提,不提也罢。”
“皇后殿下,药来了。”宫女端着托盘走入屋内,霎时浓浓的药味充斥在屋内,那味道,甚是难闻,令人作呕,难以想象李皇后是否每天都需要这些药来吊着自己的身子。
河南王妃倒并不显嫌弃,唤过宫女便要为李祖娥喂药。同广宁王高孝珩一般沉默的广宁王妃适时的接过了帕子要为李皇后擦拭手背,连河间王妃都端着盘子要侍奉一二了,郑林夕倒没有想到尽一份心,毕竟她只是第一次正面审视这位前朝皇后,不比其他王妃服侍自家殿下多年早已知晓这位李皇后对自家殿下的意义。郑林夕呆站在那里,见这场面有些不知所措,她自觉自己这些无知的举动已经丢了自家殿下的脸,不知不觉手心已浸了一层细汗。
待喝完几分药,李祖娥捂着丝帕擦了擦嘴唇,似是看出了郑林夕的局促,摆摆手道,“你过来。”
“这位是四王妃,荥阳郑家人。”河南王妃适时的笑笑道,“今日新媳妇可是尽抢了我们的风头,连皇祖母也是对她青睐有加。”
李皇后神色一凛,随后笑道,“郑家尽出风光人物,连这女儿,也是教养的十分。”
郑林夕颔首,“谢过阿嫂。”
“不过,居高自危,有时候荣宠过高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你现在既已嫁入皇家,便要时时刻刻为你夫君着想,谨慎作则,不求荣华但求现世安稳,你可明白?”李祖娥拉过郑林夕的手,“听说你过门两年还没有子嗣?”
“阿嫂!”长恭有些急,“林夕她还小,有些事,我自会处理妥当的。”
“你啊,还是那么喜欢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李祖娥朝长恭宠溺的剜了一眼。按捺下眼中的苦涩,朝着郑林夕调笑道,“你啊,比我有福气。”
“阿嫂,你可万万不能这么说。”广宁王一急。
“你们!听我今日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李祖娥不听广宁王的话,“你们莫要管我,记住,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兄弟齐心,照顾好自己。”
“阿嫂,你这话,可是知晓……”高长恭一顿,似有难色。
众人听不懂高长恭此话的意思,纷纷不解。
长恭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小手,“我本也是半信,但我听阿嫂的话后,自己的猜想才坐实。”
河间王看着高长恭神色严肃,自己耐不住性子问道,“到底怎么了,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几位阿兄可曾注意,在我们进长乐宫时,有一股淡淡的药味。”长恭拉了拉郑林夕的手,“我们理应多多在皇祖母的身前尽孝。”
“你……”河间王便是傻子现在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说,皇祖母已年老!”
“太后心慈,众多高家子孙都是她的子孙,也留着娄家的血,有她在,便不会让皇帝凡事做绝,可若她不在,皇上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郑林夕有些心惊,不曾想这次入宫竟涉入了朝政,还是有关自家的殿下的,郑林夕扫向一干人等,却见殿下们都是眉头紧锁,而各位嫂嫂确是目露惊惧。
“你们都退下吧。记住,能离开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吧。皇帝陛下行事再怎么乖戾,我想他也会念着我们当初的一番情谊容我在后宫安心渡日的。”李皇后似是说累了,拿着手帕咳个不停,也不再理会我们,让宫人将我们打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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