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皮都被她一个人丢光了!
两小姑娘的脸皮与其母蓝茵脸皮的厚度相差甚远,特别是蓝舒志存高远,小小肩膀上自行揽了“重振家声”的重任,恨不得行事拿尺子量过,以保证不会招致旁人耻笑。
蓝茵却浑然不知女儿们的心思,或者知道也未见得在意,她旁若无人的生活惯了,兀自哭的投入。似真似假的哭腔跟未曾排练便拉到台子上来表演的拙劣戏一般似的,唱腔不够催人泪下,反倒惹人心烦,恨不得拉到台下暴揍一顿,以安慰被她荼毒的双耳。
眼下卫玉荣就有这样的冲动。
她满心怒意,额头鼓起的包既烧又痛,头皮上还残留着粘稠的酒液泡过的感觉,背心处抵着的剑尖跟腕上的痛感让她有种掉到坑里的错觉,真是糟糕如噩梦一般的经历。
蓝茵败家败的声名远扬,为了请她居中说合,解开与端王的误会,还许了财帛重礼,结果却被这不靠谱的同窗给砸伤了脑袋,且还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关晴奉凤帝之命前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手无缚鸡之力”的端王勇敢的挡在蓝茵前面,一手握着卫玉荣挥出去的腕骨,而蓝茵藏在端王身后,若非端王府护卫拔剑,恐还不能制止卫玉荣行凶。
“陛下口谕,宣卫玉荣,蓝茵!两位大人请吧。”关晴对端王抱以同情,任谁婚宴上出现砸场子的,都不算什么好事儿。
蓝茵拖着谢逸华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藏在她身后,一副吓破了胆子的畏缩模样,被旁人指指点点,蓝舒已经露出恨不得要自杀的难堪表情。谢逸华无奈,只得嘱咐崔春羽好生招待来宾,她亲自陪着蓝茵前去面见凤帝。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那晚在金水河畔行凶的居然会是卫玉荣。
凤帝与淑贵君坐在端王府正厅,太女陪坐下首,肚里已经将卫玉荣埋怨了八百遍——什么时候砸场子不好,非要挑在谢逸华成亲的大喜之日。
都察院副都御史左宗梅、大理寺卿常青林陪侍在侧。
关晴引了三人进去面见天颜,淑贵君与谢逸华目光相接,又不自然的躲闪,一腔悲喜莫名的情绪全朝着不成器的妹妹爆发。他狠狠瞪了蓝茵一眼:“阿茵,你又惹祸了?”只差押着蓝茵向卫玉荣赔礼道歉。
卫玉荣算是卫氏的异类,书墨香里熏出来的武人,比起荒唐的蓝茵无论是口碑还是行事的靠谱程度都要更胜一筹。
蓝茵很委屈:“贵君这是什么话?陛下明察秋毫,左大人与常大人断案如神,微臣还未开口,贵君就已经给微臣定了罪名,实在让微臣伤心。”
伤心个鬼!
卫玉荣的委屈不比蓝茵少,不过就是调戏未遂,大烈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此类事件发生,连立案标准都不够,只够受害者忍气吞声假装忘记曾经发生过此类事件。
调戏到端王头上的更是绝无仅有,卫玉荣极度后悔那日出门未看黄历。
端王生的雌雄莫辨难道也是她的错!
卫将军从不是临阵脱逃之辈,事已至此索性主动认罪:“都是微臣的错,上次夜间在金水河畔喝醉了酒,恰逢端王殿下夜游,惊鸿一瞥之间生了仰慕之心,便上前去说了几句话,与端王殿下生了点不愉快。微臣便托蓝大人居中说合,哪想到蓝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微臣动粗……”她抬头展示自己额头被酒壶砸出来的包。
先把姓蓝的罪名给摁实了。
蓝茵口无遮拦惯了,根本不懂委婉为何物,当着凤帝的面嚷嚷:“我原来以为战场上磨炼的是军人的意志,原来会错了意,磨炼的竟然是脸皮啊!”
卫玉荣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谢逸华玉容生辉,笑盈盈拦住了蓝茵,轻描淡写道:“当日在金水河畔被卫将军带着一众手下调戏,还要多谢内子当日同游,不然今日这婚礼是办不成了,说不定皇儿这会还被关在卫府后院呢。”
甥姑两个说说笑笑,将卫玉荣臊了一通,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默契。
太女在侧帮腔:“母皇,小姑姑不知者不罪。都怪皇妹生的太好,又是夜间,倒是让小姑姑误会她是谁家儿郎了。想来皇妹大度,定会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谢逸华面上笑意不减,与太女目光相接,从她眸中看出了逼迫,若是今日她不肯当着凤帝的面原谅卫玉荣,反倒显的她心胸狭窄了。
卫玉荣趁机上前请罪:“都怪微臣有眼无珠,竟是不曾识得殿下金面,这才做出冒犯亲王之罪,求殿下宽宥!”
甥姑俩连消带大,只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此事轻轻揭过,默契度不比谢逸华与蓝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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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陛下有没有责罚卫玉荣?”
清梧院正房里,燕云度已经洗去了满脸脂粉,穿着宽松的常服坐下来享用丰盛的晚餐。
卫少真与许氏皆是有眼色的,况他们两位生活背景相同,从小所受的教育大同小异,倒有许多共同语言,与燕云度却实在谈不上投契,很快就告辞。
燕云度每次与深宅后院里的男人们相处,总觉得自己是跑错了地方的异类,眼下自己呆着还要更自在些。
钱方南疆大营养出来的刁蛮之气收敛许多,抿唇一笑:“奴婢悄悄儿站在正厅门口,假作是侍候的小侍,倒是听了一耳朵,端王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笑着说:“没关系,本王不怪罪卫将军!想来卫将军平日在外也定然是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