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胭脂不由怒道:“你真是疯了,你明明知道这世上有地府鬼差,魂魄厉鬼,竟然还敢这样做,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叶容之嗤笑出声,“报应?”他看向胭脂言语轻狂,“夫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阿容不过小施惩戒罢了,并不曾夺他们的性命。”
他伸出手在阳光下看了看,手指修长皙白语气淡漠道:“阿容这双手可是半点血迹都不曾沾染呢。”他看了片刻,又叹息道:“夫子,这是事情要怪只能怪人心向恶,愚蠢又贪婪。”
胭脂这才想到,这些事他确实脱的干干净净,百竹村的人是官府烧死的,而他的血亲则是因赌而亡,这借刀杀人使的极好,将人心算计得分毫不差,竟是根本找不出把柄来。
又见他毫无悔过愧疚之心,胭脂皱紧了眉头,只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和乱葬冈的那个厉鬼没什么两样,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痛心疾首之余又觉得可惜可恨,“不要叫我夫子,我担不起,连自己的血亲都下的了手的人,我可做不了他的夫子!”
叶容之笑了笑,“是啊,夫子早就有一个相伴十六年的徒弟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声名狼藉的弟子。”他垂下眼睫,神情莫测道:“就是不知夫子这般看重的徒弟往后会是怎么个结局?”
胭脂听闻此言心头一跳,眼睛微微眯起,目露凶光,“你若是敢伤他一毫,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胭脂越过叶容之,缓缓威胁道:“阿容,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行己路的好,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事。”
叶容之垂着眼睫,面无表情了片刻,忽然抬眼看向胭脂离去的背影,微微勾起一抹笑,显得越发诡异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胭脂我都替你瘆得慌。”
李言宗:“胭脂我都替你瘆得慌。”
沈绾:“胭脂我都替你瘆得慌。”
尤十一:“胭脂我都替你瘆得慌。”
胭脂:“……”
第30章
季府门口人来人往,大门敞开文人学子纷纷进出。
胭脂在府外等了片刻,沈绾得了信忙从府里窜了出来,胭脂正支这条腿坐在门外的马车上磕瓜子,一旁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实在没见过这般不成体统的姑娘家,连个男人也未必会这样坐。
胭脂心中烦闷,早已懒得顾及礼数规矩,叶容之如今变成这样,自己又和他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日后也不知会出什么变数,那管得了这面子功夫。
“胭脂,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找了你好久,叶容之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胭脂将手拍了拍干净, “没事,以后碰到他就避过走,惹不起还躲不起。”
“唉,可惜了,真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是我太疏忽了,我早该看出来了,他根本不屑认真骗我,可笑我连敷衍的骗都没看出来,真是太愚蠢了。”
沈绾默了片刻,她发现听不懂胭脂的话,什么叫敷衍的骗?
她想不明白心中又记挂李言宗,迟疑了片刻又道,他……有些不好。”
胭脂眉心一跳,难道叶容之这么快就动手了!
她跳下马车示意沈绾带路,“他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自从那日回来以后就病了一场,好了以后一直意志消沉,在季先生面前频频出错,连端王都有些不喜他了。”沈绾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季先生连日来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言宗的关系。”
胭脂摇了摇头,跟着沈绾进了季府,“和言宗没关系,季先生是另有事务烦恼。”
季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徒弟而影响了心情,泰山崩塌于前也未必能让他变了脸色,何况是一个徒弟。
沿途而来,胭脂倒也是听闻了些风声,大致也猜得七七八八。
一路上都是对宁王的歌功颂德,这次百官贪污实在处理太过大快人心,连一向受百姓爱戴的端王也要避其锋芒。
这二王相争,倒不如说是背后的幕僚相争。
胭脂不由忧心忡忡,按命薄里的时间来说现在并没有出这一遭,百官贪污其实是端王上位以后才处置的,用的也是雷霆手段,牵连甚广以至于朝局动荡三年之久,并不及如今这般不动声色便处理大半,余下未处置也是记罪在身,如有再犯便一句数罪并罚压得那些人油条子战战兢兢不敢再犯,甚至于有些竟洗心革面重新做官。
宁王当日出了大风头在场的百姓正欲将他当做神明供起,宁王却当场下跪叩谢皇恩,既得了民心又避了龙椅上那位的忌讳且讨了大好,简直是做的滴水不漏。
这事现下提前了这么多,且还是宁王的功劳,这宁王背后的幕僚实在太过厉害,这种官官相护勾结,其中牵制极多,稍有行差就错便是万劫不复,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这幕僚究竟是谁,这般精于人心揣摩,深明刚柔之势实在太过棘手……
也不知季傅能否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