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风本就阴冷,苏幕骑马速度极快,那风刮在胭脂脸上只觉刺得一片生疼,她的衣裳半干不湿,风一吹便是透骨寒意,还没待她缓过劲来就已然到了山庄门口。
山庄气势恢宏,依山而建,放眼望去,仿佛连绵不断的山峰从山庄里长出一般,山庄旁连着层层叠叠的林子,前头碧波万顷,看在眼里平生一片开阔心镜。
苏幕勒停了马,抓着胭脂的胳膊将人一提随手往地上一放,也不管她脚尖落没落地。
胭脂不防脚下踩空,一个不稳便撞到他的腿上,忙抱住他的腿稳住自己的身子,待站稳了才抬眼看向他。
苏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末了视线又慢慢往下移,落在了胭脂贴着他腿的那处。
胭脂只觉这视线烫人得很,吓得忙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手背在后头不敢再靠近他半点。
苏幕看着她嗤笑一声,便不再管她,下了马一路往山庄里头走去。
山庄里头的仆从忙迎了出来,胭脂站在外头看了眼山庄,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胭脂才犹豫了一会儿功夫,走进大门的苏幕已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眼里神情莫测,片刻后,忽道:“走不动?”
胭脂闻言心头一跳,忙往他跟前走去,站定在他前头抬眼看着他,一副静等他吩咐的懂事模样。
苏幕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胭脂心下越发不安,细长的眼睫微微发颤,显得越发柔弱可怜,看着他的神情颇有几分胆战心惊。
苏幕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往前一拽,想要细看她脸上的伤。
胭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忙下意识伸手推他。
苏幕见状狠一敛眉,松开了她的下颚,直接俯下身揽住她的膝盖弯,一下将人抗了起来,转身就大步流星往里头走。
胭脂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跟条抹布似的搭在了他的肩头上,一时只能看见地面快速移去,茶白的衣袍在他行走间行云流水般微扬轻摆,白玉带束腰衬得越发长腿窄腰,胭脂一时又想起些有的没的,自己把自己吓得心肝儿乱颤。
周围仆从纷纷侧目看来,胭脂只觉面热得紧,忙轻声慌求道:“公子,能不能别这样,小的肚子搁得疼,您能将我放下来吗?”
苏幕理她才有鬼,愣是充耳不闻往前走。
胭脂哼哼唧唧了一路,苏幕听得不耐烦了,便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她软嫩圆翘的臀部,力道还真不轻。
疼得胭脂当即便住了口,片刻后,又直臊得满脸通红,他这一世实在太过放肆乱来了,这叫人如何招架得住!
胭脂不敢再出声儿,认命地搁在他肩上任由他走进了一处院落,上了台阶进了屋。
屋里布置极为雅致,宽敞大气,里头的每样摆件皆有心思,颇有韵味。
苏幕走到床榻前便将胭脂当块抹布似的往床榻上一扔,力道也没个轻重,胭脂被砸得一阵晕眩,半天没缓过劲来,待微微清醒了些,又忙支起身。
苏幕一把按住她,俯下身来捏着她的脸微微一侧,细细“你最好给爷安分些。”
胭脂看着他一脸无辜,不明白又怎么了,苏幕这厢已松开手,直起身往屋外去了。
胭脂见他走了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心头憋屈,狠骂了他一顿,才一下倒在了软和的锦被上。
今日与他耗了这么多心神,实在是精疲力尽,她得歇一歇先养足了精神,一会儿还要打叠起心思对付。
胭脂太累,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头,她抓着被子一角直发愣,苏幕这性子会做这般体贴的事?
前两世倒还可能,这一世……做梦罢!
他要是看见她睡着了,指不定挥手就是一掌,硬生生将自己打醒……
胭脂起身下了榻,屋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脸,忙快步跑到镜前细细一看,果然见面上破一道的细长口子,上头像是已然抹了一层药。
胭脂默了默,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顿苏幕,又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一遍才略略消了气。
待一细看,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唇瓣上,鲜红娇嫩地极为不自然,像是被人……
胭脂猛得甩了甩头,只觉自己魔怔了。
待到晚间用饭的时候,苏幕派了人来叫胭脂到大堂去,让她伺候用饭。
一进门,里头的人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胭脂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上位的苏幕,他已然换了衣衫,白衣墨发,金冠束发微有额发垂下,落在眉眼处,衬得眉眼蕴透fēng_liú,轻轻一瞥叫人骤然失了心跳,旁边还坐着那个林间惊鸿一瞥的大美人,两人坐在一处是别样的顺眼登对。
苏寿领着她往苏幕那走,胭脂默了默才提步跟上,一路走去引得不少人侧目,本就因为苏幕而遭人注意,如今脸上又破了一道口子,能不叫人细细打量吗?
胭脂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慢慢沉下了脸,心情极为不爽利。
这些人没有见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