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想的这般。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镇上的人越发多起来,白日来的时候就已是人声鼎沸,到了晚间人竟比白日还要多,街上挂起一盏盏雕花灯笼煞是好看,街上两边各摆满了商贩,吆喝声叫卖声不断。
胭脂看着不免有些心动,她在乱葬岗冷清了几百年,如今最是爱看热闹,正想起身下楼看看,便听李言宗在房门问道:“师父可醒了?听小二说这镇上近日来了商队,这连着一个月晚间都有会市极是热闹,可要下去看看?”
胭脂连连应声道,打开房门与李言宗一道下楼出了客栈。
长街上的灯笼繁复极美,一条长街一路挂去,如同镶满了璀璨晶石一般,照得整条街犹如白昼。
胭脂顺着人潮一路走去竟没有重样的,她简直看花了眼,回过头来自己与李言宗走散了,他怕是也看见什么喜欢的挪不开脚了。
胭脂正打算回头要去找他,街那头来了舞狮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舞了过来。到了这头已是人山人海,胭脂便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身体灵活的舞狮,越发人间甚有意思,她心中满是感激能让她有这样的运气,可以平白得来十世的喧闹。
胭脂正想着却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叶容之的身影,正待细看却被来来往往的人挡了视线,等人散开时却又不曾再看见,胭脂想只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李言宗:“听说我是男二?”
丹青手:“本来就是。”
李言宗:“这么点戏份喂鸡吗?!”
丹青手:“……”
第11章
舞狮的队伍很长,街上驻足观看的人极多,胭脂往后退了几步避让却不想人群中有人冲撞出来,胭脂这一退正巧撞上了。
胭脂如今已非当初,早没有乱葬岗的那样的身手了,她根本控制不住力道往后面倒去人群里,撞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也被她连带着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摊子才堪堪稳住,后面铺子的老板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了,人群中越发喧闹起来,七嘴八舌的责怪那个撞来的人。
胭脂看着眼前的似曾相识的素简青衫,只觉得那些喧嚣一下子都离她好远,她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却觉得很轻很远。
这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温和干净,他一只手揽着胭脂,稳稳地扶住她。
胭脂听他对周围的人说话,且从她头顶传来还离这么近,她听着直觉得有些发晕,心思也沉了下来,不是她多少,而是她不信天下有这般巧的事,他们说话的功夫他便带到胭脂了人少的地方。
这一处人少了许多,街角摆了一个摊,桌前摆满了用木头雕成的玩意儿,摊前坐了一位老者,正拿着木头雕花,这里离最热闹的地方有些远,再加之这一街都是新奇玩意儿,雕几块木头又有什么好稀奇的,是以没几个人在这过多徘徊。
耳边还传来街那头舞狮的敲锣打鼓声,胭脂抬头看去,果然是他。
胭脂有些腿发软,不是她没出息,他少时那样的性子,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胭脂思索片刻,便做不认识道:“多谢公子。”
他看了她一眼,片刻后道:“往后走路小心些。”便从她身旁走过,往她后方走去。
流水溅玉般的声音却尝出了几许荒凉与落寞。
胭脂回过头看着他越走越远慢慢隐没在夜色里,疑惑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待收回了视线却看见地上几滴血迹,她顺着血迹看去,血迹一直沿着他走的方向蜿蜒而去,难道是他身上的血?
那雕着木头的老者看胭脂对着地上的血迹发愣,便道:“姑娘,刚才那位公子倒是好脾气,手上划了这么大的口子也没怪罪你,现下人多上街可要小心,刚头可差点撞上后面摊上那尖木桩子。”
胭脂闻言看向叶容之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救了自己,她看到血迹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以人心之恶揣测与他。
她当过他的夫子,那个还没给他过的生辰,曾经答应过照看他一辈子,来了人间却又不闻不问,她失了承诺,到底是亏待了他。
也不知道那满山的灯笼他看见了没有,那些灯笼比这街上的更是精致好看,是她从一座极其繁华的死人墓里一盏盏移来的,那守着死人墓的鬼魂极其……话多,讲的都是些寡淡无味的,许是很久不见鬼,一见她自己送上门来就一股脑的话都倒给她,她的耳朵都险些废在了那墓里,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让她都忘了当年是怎样的心情去做这些事情。
她只知道他少时待她是极好的,如今却要这样对面不认,他若是不记得倒也没什么,可若真记得,那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胭脂不自觉顺着血迹一步步走去,到了暗巷里头血迹便消失不见了,这巷子幽深寂静,只隐约透进丝月光,周围寂静的可怕。
刚头南长街的热闹仿佛与此处隔开了一个天地,恍惚间想起乱葬岗的厉鬼,虽然与她来说已然恍若隔世,但那厉鬼的阴沉古怪、喜怒无常的性子她倒是记得刻骨,她第